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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爱了。我也知道优伶是下九流的行业,可我还是做了优伶,我想成为神御最好的优伶。从前做戏的时候,没人看我的舞听我唱,他们只是来看我的脸,可我还是唱、还是跳,没有人注视,没有人聆听,这都没关系,”甄木厥笑起来,浅浅的笑容好看得紧,“每天每天,都像末日一样地努力生活。我没有遗憾,不再需要多余的人生。”
“笞言,翎右,大家,你们可以理解我吗?当初选择了死亡,我便没有憾事了,我的一生都充实地过去,虽然短暂,却无憾。”
“可、可是……”翎右著急地结结巴巴,却说不出什麽。
甄木厥轻握他掌心,笑弯了眉眼:“没有人能够长生不老,也没有什麽可以永久长存,每时每刻都抛开烦扰,这就够了。”
一时无声,月析柝瞪大了眼失神地望著对面的美人,刹那失语。
笞言和翎右低垂著眼睑不说话,两边双拳紧握。那周遭一众的妖类也是鸦雀无声,目光灼灼地看向这里。
“好,”离冷忽然道,冷然的声调在寂静的大院里分外突显,“我送你一程。”他一手揽著月析柝,一手执长剑指向甄木厥。
月析柝有片刻怔忪,以为离冷会一剑斩向甄木厥,冷冽剑气却在地上射出赫然白光,银白之色层叠交织,剑光过处在地面组成繁复的图案,月析柝不擅阵法,也认出了这是提岚净妖的阵术。
甄木厥躬身拜谢:“谢谢。”话落又朝众妖弯腰,半跪在地,郑重拜了个道谢礼,这才起身缓步走向剑阵。
他未走出几步便被抓住了裙角,翎右紧闭著唇,双眼死死瞪视地面,默不作声也并不放手。甄木厥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拨弄几下却是抓不开翎右的手,他抓得太紧了。
“翎右啊,”他不由地长叹一口气,又念了句,“甄木厥的故事早已结束了。”
他问过抱椤:“‘一生只得一人伴左右’,你做得到吗?”
抱椤轻笑著对他说:“每个美人,我都为他们动心。”
他忍不住想生气:“你活著的乐趣就是美人。”
抱椤笑得愈加轻浮:“那又如何?我知你爱我,这就够了。”
他笑说:“是啊,我爱你。”
月析柝错觉光晕下他微微苦笑,却在下一刻怔住,他从未见过这般舒缓的笑,那大概是种看破了生死,无须为荣枯而悲伤的笑容。
翎右追了几步,却只见甄木厥在剑阵中渐渐消失,那绚丽的蓝紫色化作漫天飞花,散漫天际。他本想让他留下来,到头来,发现抓到手的只是已经死去的记忆。
笞言将跪倒的翎右扶起,露出个苦涩的笑。
他们都忘记了。最初见到甄木厥时,他就说过,若是能尽早投胎转世,便可再当个优伶,再好好做戏一场。
月析柝怔愣地望著逐渐黯淡的剑阵,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张口也不晓说的什麽:“师兄,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离冷未回他,只紧了紧手,从身後环著他腰,看去就似将月析柝拥在怀里一般。
第八章上
月析柝觉得世界是不真实的!
这太可怕了!有什麽比离冷现在像抱枕被一样把他抱得死死的更可怕的事吗!?
月析柝脑袋发懵,离冷掐得他都快断气了,两只手……连脚都用上了!把他紧紧掴著,从上到下,搂得就像繈褓里的狗熊……
不不不,他果然已经被师兄钳得神志不清了……月析柝在心底大呼,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从废宅回来离冷就变得不正常了!
一回客栈月析柝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离冷就一言不发地上榻躺下,等月析柝也爬上去後,他不由分说翻过来手脚并用地把人缠了个通透,连头发都像使上劲了似地拼命往月析柝领口钻。
现在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大半夜,月析柝僵得快要抽筋,他正犹豫著要不要试一试离冷有没有发烧,乍然听得他说:“甄木厥说的,你有何想法?”声调一贯的清冷。
月析柝盼他开口很久了,却想不到他问这样一个问题,呆呆道:“他说什麽了……”
“不後悔。”
月析柝又一呆,想了一下,试探地问:“每天都像末日一样地生活?嗯……像没有人欣赏一样起舞?像没有人聆听一样歌唱?……像从未受过伤害一样地去爱?”
“像从未受过伤害一样地去爱……”离冷忽然喃喃重复了一遍,望向月析柝的双眸墨色深邃,满盈不可名状的光芒。
月析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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