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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辰邪抛了一句:“只要你们跟得上。”就没影了,知县大人也被不知名的力道缚著从窗口拖出去,好像自己有了意识,歪歪斜斜地跟著跑。
月析柝一阵怔忪,扭头看见离冷眼神闪烁几下,倾身跟上。
阴辰邪速度极快,几纵几跃就在几里开外,离冷半分不落,月析柝也不敢掉以轻心,瞪大了眼紧紧跟著,就怕一不留神太师叔和师兄都不见了。
月析柝从没体验过这轻功身法的极致,正如御风而行,他们沿蔓蕖江东上,日落抵达浚稽山脉某处山麓。
眼前一座破败寺庙,辨不清匾额上书字迹。
进到庙里,月析柝方才得知,这薄情寡性之人是出自於一名女鬼以阴辰邪所物为代价讨要。
那女鬼名唤泪蓝,原是桃花坞大家族司空一脉长女,因了与落魄书生相爱牵扯出一段孽缘,不仅害了胞妹性命殃及家族,连这司空家後来也败了。
司空大小姐死後不甘便化作冤魂,隐於此处寺庙,恼恨书生口蜜腹剑,又爱恋至深割舍不下,於是千方百计夺来薄情寡义之徒魂魄封入壁画,为与落魄书生再续前缘,连带那一干无辜人等,都被抓了来。
月析柝听得唏嘘不已,又经由离冷一番提醒,女鬼所述往事有许多疑点,当下心中激荡,一头热血地就决定调查清楚,不若则以己命来抵。
阴辰邪倒也是随了身边那公子应了他恳求,月析柝本因那公子为妖而生出的几分异样不由地转变成了好感。他本不是笃信妖类即为恶的人,此时,已不自觉将那妖划入好的范畴。
离冷虽不开口,却是从开始就站在他这边。月析柝与他师兄弟这麽多年,提岚山上数不清的日夜鸡飞狗跳,自是知道他面冷心热,旁人看不出来的情绪他也是了解一二。
第四章上
有了支持,月析柝做起事来也是干劲十足,虽然他本就充满了斗志。
第二天一早起床就投身打探消息,与大堂夥计打得火热,光著膀子吆喝来吆喝去,凭著他天纵英才的傲人技巧,这一回称兄道弟得了不少消息:靠谱的比如去县衙查查当年卷宗,当时邻县知府似有调查;不靠谱的诸如现今知县好色,送美人已是不成文规定;还扯到天下第一美人,当今四皇子……
离冷在旁桌听得明白,言简意赅地道了一句,两人即刻启程前往邻县查知府卷宗。
岂料这一趟却是白走,那邻县知府多年前已升迁,不知调去了哪里,上头也未再指派新的知府过来,这一带的所有案件卷宗便都归了桃花坞知县。
月析柝又特地去县衙探了探,知县大人刚被良心大发的贼人放回,正缩在大宅里惊魂未定地养伤,又因昨日出了刺客一事,此时防卫已到了森严的地步。
月析柝只觉头皮发麻,他动静著实太大,硬闯县衙定会被抓,又觉离冷不愿做这鸡鸣狗盗之事,只得梗著脖子去求那妖物。若说这惑人的美人,月析柝第一个想到便是他。
索性阴辰邪不在房内,月析柝舒了口气,说话也不自觉流畅起来。
这白衣公子自称妖颜,虽是妖类,却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连那称谓都分不清楚。
後来太师叔回屋才应了他请求,却说要由他和离冷出资让妖颜去醉花楼习舞。
月析柝半是欣慰半是心酸地退了出来,回去客房,离冷已归了,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要送走一大半,不禁道:“师兄,我们还有多少余钱?”
离冷奇怪地瞥他一眼,抛来一个钱袋。
月析柝接过钱袋,数了又数,一张脸顿时皱得比哭还难看,喃喃说:“师兄……看来我们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离冷已习惯他隔三差五一惊一乍,虽得知将花一大笔银两去换那卷宗,但看到月析柝一张拧成苦瓜的脸,也没说什麽,只将钱袋递了过去。
月析柝付账时候,那眼简直要脱出窗外,惹得鸨母都於心不忍,特地跑来安慰他,还打了个折扣。
不过这醉花楼毕竟是蔓蕖江上游一带远近闻名的烟花之地,妖颜虽然实在没有这方面天赋,一进去学时动作姿势滑稽得可笑,常常摔个四仰八叉,再委委屈屈地望一旁一脸看好戏的阴辰邪,他这舞倒也学了个大致,也可勉勉强强地跳了。
饶是妖颜漂亮,月析柝依然有些忐忑不安,领他去画舫的时候心里不住念叨一定要成功,不然他那一腔热血就白洒了。
知县大人已养好了伤,早已憋闷过头的他於今夜江上设宴,坐在华美的画舫内,与民同乐,丝竹之声不绝於耳,曼妙舞姿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