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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先皇仍然念念不忘江山社稷,仍然不忘算计那个被他特意提到三公之上的心腹爱臣。
满满的爱恋之情後面隐藏的,就是等名忧尘这句充满苦涩之意的承诺。
心中蓦然为名忧尘的痴情和无悔感到阵阵抽痛,但栾天策立即被无边无际的狂怒与妒火淹没了。
那个人肯定明知这一切是父皇的温柔陷阱,竟然为了一夜的情话与那个吝啬付出的怀抱,尽心竭力独撑天都大局多年,拒绝他的真心,肆意羞辱他的能力。
那些富贵、权势、生死、全族的荣辱还有尊严,名忧尘如今都放弃了,仅仅为了先皇的几句表白还有向对方做下的承诺。根本不用细想,先皇和他在名忧尘心中谁更重要,自然不言而喻。
栾天策的脸色忽青忽白,十分难看,面容与目光都显得可怕至极,只觉以前尝到的不甘、愤怒、痛苦与此刻体会的嫉恨比起来,哪里还算得上煎熬?
“不许跟过来!”栾天策目光森冷地狠声吩咐,带著令人心惊的暴戾之气,转身不顾一切奔向掖鸿宫,全无天子雍容大度的王者之态。
看著栾天策前往的方向,杜成憬充满感慨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浓浓的愧疚。他慢慢转身绕过那片假山,赫然发现昭华太後端坐在假山後的凉亭里,随行服侍的宫女与内侍虽然没说话,但眉宇间透著不安,神色古怪,想来应是听到他刚刚和皇帝说的话了。
杜成憬眼中的惭意立刻消失,又恢复成往日那副老眼昏浊的模样,颤悠悠的上前跪拜。
“老奴叩见太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也这麽大岁数了,地上凉,跪著辛苦得紧,快搀起来吧,赐座。”太後看似随意那麽说著,左右的人上前将杜成憬扶起来,端出一张锦凳放在凉亭下方,让他坐下。
杜成憬谢了座,屁股挨著锦凳边坐下了。
“杜公公不愧是跟著先皇过来的人,难怪先皇在世时一直说你不错,如今看来,你果然很好。”太後说著这话,连连打量杜成憬,让这个见惯世面的老内侍心中居然发毛。
所幸太後的目光很快投向掖鸿宫所在的方向:“本宫在这里小坐,听到皇上匆匆赶到此处,看他似乎动了大怒因此没让人出去惊扰。嗯,适才听了你们说的话,想必皇上此刻气得更加厉害,说不定会在失态之下错手做出什麽不应该做的事。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杜成憬垂头不敢接话,只听太後温淡的语声接著响起。
“仇视和愤慨的确不如嫉恨与不甘让一个男人彻底发狂。更何况,皇上的性情比先皇热忱天真多了。他听了你口中那些表面上好像是在为信王开脱的话之後,又怎麽能够容忍自己的天下,是心中念著的那个人默默为其他男人付出和退让才得到的?”
“太後英明,老奴也深觉对不住名大人。”杜成憬听到这里又连忙跪了下去,想到有意欺君与违心唆使天子加害名忧尘,他心中未免忐忑不安。
“你何罪之有?本宫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皇帝不可没有後嗣,天都不能没有太子。如果皇上此刻只是将那个人视为玩物,或是像先皇那样知道其中厉害一再忍让,不管心里如何想,但帝王该做的事定要一件不差的全做了,你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挑唆皇上动怒发狂了。”
太後摇了摇头,她明豔动人的丽容之上,浮上些恶毒讽刺的微弱笑容。
“父子二人,贵为两朝天子,却为同一个男子神魂颠倒、大失方寸。哼,这让我等身为妻子与母亲的女人如何自处?”
杜成憬额上激出冷汗,圆滑如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太後这般尖锐的话语。
“你不必害怕,本宫既知你向著皇上,因此在你面前也没有保留。念著你之前的功劳,本宫不仅不会怪你,反而要重重赏你。”
大概是自觉失言,之前那句话与她尊贵的身分不符,太後眼中又裹上了温和的神色,嘴角那抹充满恨意的诡异笑容消失得乾乾净净。
“你岁数大了,膝下没有子女又不喜欢金银之物,那麽本宫就将先皇以前赐下的那对玉如意赏了你。杜公公日後带了去,也算是让先皇承了你这忠心耿耿的老奴才、一心一意维护当今皇上之情。”
“老奴谢太後恩典。”杜成憬得了重赏,心中却憋得慌,他又磕了几个头,莫名奇妙心惊胆颤著被人扶起来的时候,看到一名宫人领著傅御医向这边走来。
“微臣叩请太後万安。”
“本宫看了你昨天送到祥寿宫的请辞表。先不论你在摺子中写的那些理由,本宫好奇的是你身为皇上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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