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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烤得十分酥软的鲜肉月饼,和徐准俩没吃多少,剩下的打包了拿去送人,居然异常受欢迎。搞得那几天,他们家门前天天一堆前来拜访的徐准的狐朋狗友,配上茶饮和宋承做的其它中式点心,招待得将将合适。
男人一过三十,好多便向着微胖界青年发展而去。可是徐准被宋承调理得,不仅没有这趋势,反而气色越变越好,精神头更足,走出去和人见面谈交际,一身的穿着举止干净体面,连眼神都跟着明亮了不少。公司人都调侃说徐总最近变帅了啊,有人料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徐准心情好时也会轻松惬意地把这些玩笑给开回去,说是啊,你们秘书处的小姑娘们神通广大,什么时候也去给我做块狗牌,要求不高,上面写上“此物有主”就行。省得我成天忙到不行,还要费心挡外面那些烂桃花。
秘书处的小姑娘们把脸躲在电脑后,咯咯地笑。话虽是玩笑话,可烦恼却是徐准的真烦恼,她们帮不了这个忙。现在人道德观念不比以往,娱乐圈里内幕交易更是稀松平常。一个个热情似火,无论是做小三还是讨一夜情,都异常高调,一个个真以为自己是红玫瑰似的,自信什么情侣都能拆散,什么家庭都可打破。扰得徐准烦不胜烦。
等到圣诞前夕,陡然爆出噩耗。圈里两位朋友,接连被确诊了HIV阳性。其中一位干脆地变卖了全部财产,直接出国疗养下半生。另一位接到病报后,把自己关起来,躲到房子里,一声不响地往静脉里注射了过量毒品。
死的那位是徐准朋友,徐准一个人,没叫任何人帮忙,主持操办了他全部的丧事。说起来,这位也很可怜。十几岁在硅谷卖专利卖了数百万美元,回国后自己开IT公司,赶在泡沫前高价出手,又是大赚一笔。之后做其它投资,也全都极为成功。可是有钱并不能缓解孤独,在酒精和药物里浸泡久了,自然而然成为派对动物,在女人和男人堆里打滚,消耗年轻,透支热血,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老,更不会死。他是徐准的挚交好友,对徐准和宋承这种稳定的爱情关系,极为羡慕,连带的,对于宋承也充满了热爱。有次在酒桌上喝高,兼抽叶子抽嗨,曾当着徐准面撂狠话,要把自己一车库的名车,送给宋承当结婚贺礼,谁拦着他,他跟谁急。被徐准一巴掌给抽了回去。
这样的人言笑晏晏,尚历历在目,说死就死了。宋承还记得,死讯传到的那天,徐准很受打击。当天下午他就出去了,然后到晚上才来了个电话,说不回家吃饭。宋承把饭菜原封不动放回冰箱,也没怎么等他,到九点多,自然而然睡下。睡了大半觉,隐约感觉到徐准回来,似乎打开床头灯,蹲跪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又轻手轻脚出去。
宋承下床用凉水洗了脸,时间太短,来不及热饭,便准备了壶热茶,先给他送过去。循着亮光推开书房门,只见徐准在书桌前坐着,台灯下,一张大红喜帖鲜艳夺目。旁边摆了厚厚一叠,那是他们结婚宴请的宾客名单。那张名单被徐准郑重其事地准备了小半年,毕竟是人生大事。每一位要宴请的人,徐准都一遍遍斟酌,反复修改。死去的那位一直在名单上排头几名。在当初,徐准曾满怀期待,一笔笔亲手写上去,如今却又要亲手划掉。
宋承在门后亲眼看着徐准用打火机引燃那张属于死者的喜帖然后烧掉,穿着西装的背影,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孤独。
也许是老天都嫉妒他们顺风顺水太久了,那段时间,接连发生了好些不好的事。朋友死去,徐准要主持葬礼,公司的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银行催着还贷款,弄不好,要影响下一期的借贷。而宋承被查出结石,要住院接受开刀手术。虽然只是个小手术,可是徐准如今冒不起一丝一毫失去他的风险了,因此也很焦心。宋承住院了,留下徐准一个人没人照料,乱糟糟像一条在A城流浪的狗。大部分夜晚,他都是在医院陪睡,偶尔回家拿一趟文件,在只剩他一个人的卧室里睡着,做梦梦到从前,那间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狭小教工宿舍里,宋承正靠在他身后,温柔地辅导他做功课。呼吸和语声都咫尺可闻,可是回首去抓时,转瞬成空。有时葬礼上死去的那朋友的脸,陡然替换成宋承的脸,墙上挂着宋承硕大的黑白遗照,冷冷注视着他,仿佛在嘲笑他这颠倒混乱,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的一生。徐准一个人站在灵堂前,棺柩上,压满了上千支白玫瑰。
宋承手术完睡了好长一觉,大概接连的病痛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好懒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他昏睡时候,就感觉有人一直在死死握着他的手,力气大到捏得他骨头疼。醒过来,徐准果然还在。宋承看着徐准,没有笑,也没有做其它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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