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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准这光和热度都太厉害了,至少对宋承这种久不见阳光的人来说,过于耀眼。你要是和他靠得过近,即使再慢热,说不定哪天也会引火上身。只一个倏忽,就把自己给彻底点着。
宋承到下午时操持家务累了,把椅子搬到阳台边上,裹被子里睡了个懒觉。徐准那个助理这小半年,时常跟蚂蚁搬家一样,一个劲往宋承屋里运送各种东西,弄得宋承做起家务来,工作量也大了不少。
睡醒了发现徐准也在,他把笔记本电脑也抱过来了,又拖了块地毯,盘腿坐地毯上靠墙,隔着消音键盘膜,轻手轻脚打字。能射进户内的最后一抹下午阳光,斜斜照进来,有一小块遗留在了徐准身边,素色格子印花地毯上。
宋承闭上眼睛,又睁开,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掀开被子说,“饿了没。”坐起来套上拖鞋准备要去做饭。
徐准埋头打字说,“别做,一会咱们出去吃。”
宋承回过头来想对徐准说,大过年的,全国人民年夜饭都没有出去吃的道理……可徐准已经盖上电脑,抓起车钥匙,利落地穿好外套,走过来牵宋承手,油门一踩就要杀出家门。
宋承半道叫停,回屋换了身衣服,换了鞋。重新落好门锁,回身撞上徐准有些紧张不安惴惴的脸,拍上徐准肩膀,叹了口气。反正他这辈子都在纵容徐准,也不知道总共纵容了有多少回,也许并不差这一次。
徐准仿佛受到鼓励,一路上把车开得倍儿顺溜,美其名曰享受A城一年只有一天的通畅交通,拧着方向盘,在车里大呼小叫。这是哪哪、那是哪哪、他和哪几个哥们在哪里发生过什么趣事,一件件都讲给宋承听,讲得眉飞色舞,头头是道。宋承听了,除了感到好玩,还有有些羡慕,谁不羡慕年轻人的生机和活力呢,徐准虽然三十岁了,可总像个大孩子,永远变不老似的。
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城中酒吧街,徐准下车,拉宋承走进一家歇业酒吧后门。这是他们一帮朋友用来私人庆祝的地方,到场的大部分是各种原因有家不能回的单身精英青年,情侣只有少少几对。见徐准终于携带家眷来迟,一时都欢呼,十好几道香槟一起开,酒水洒了两人一身。
酒吧灯光都开了,音乐震天响,一进场那热烈气氛就潮涌到灭顶。大家不认识宋承,只是围绕徐准。徐准就笑着紧抓宋承胳膊,把在场的各位向宋承一一作介绍,这是谁,某投行的经理,这是谁,某高校的教师。轮到介绍宋承时,只说,“这是宋承,我很尊敬的老师。”可在场的朋友都心知肚明,这是徐准很正式的家眷,徐准来时,提前都打好了招呼。
大家都不想一个人在家过个苦闷年,又是这种相熟朋友间的私密聚会,因此都亲切自在得有如一家人。宋承许久没有被这么多人这么热情地对待过了,而且他们又真正都很快乐,都很优秀有礼貌,无拘无束、行酒作乐,真正是尽情享受大好年华。
宋承接连被灌了好几杯酒,然后一伙人涌到舞池里,十几个人,分散在能容下两百来人的大舞池里,三两聚在一起聊天跳舞。有几个手熟的,上去摸乐器。然后架子鼓声音一响,又有人自愿爬上台做了歌手。因为在场的都是三张以上,所以唱的基本没有2000年以后的歌,都是些十几年前的经典老歌。唱得不好,不是什么专业水准,但只要那些齐秦张信哲之类的,熟悉的歌词随嗓音一唱响,瞬间就带大家回到了最美好的青春时代。
酒吧老板在后面院子里摆了一长条自选餐桌,今年没有烟火令,政府允许民间适当燃放一些烟花爆竹,离酒吧近的一家广场,到点就有很绚烂的烟火表演。快到表演时间,大家都聚到院子里去看,徐准也来到宋承身边,问,“高兴吗。”
宋承眼周微红,脸上还挂着方才被人说话逗出的笑,仔细想想,他人生里稍微浓墨重彩些的那几笔快乐,都是跟徐准有关。酒意上来,也就干脆点头道,“高兴。”
徐准把手伸给他说,“来,我带你去看烟火。”
别人看烟火都在院子里,就着红酒烤肉和生鱼片一起看,徐准则将人带到了屋顶,说,“其实我还想带你去看日出,去赛道上飙车,陪你做很多其它事。不过我想到你还是最怕孤独,所以带你来到了这里。”
宋承想说我不柔弱,去哪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