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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犹如飘散的霜雪,至少迪诺听不出语气里该有的温度。
他不讨厌迪诺,相反地,他很感激对方。
若不是迪诺这个曾经的家庭教师和故友,他大概不知道,失忆的自己会身在何处。
失去记忆、毫无自理能力的他,肯定是烫手山芋。
其他人都各自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又有谁会傻到收留一个什麼都想不起来的人徒增困扰,破坏家庭的平衡?
迪诺却毫无怨尤地接受了他。
甚至在他好不容易想起六道骸的每个夜晚里,一如往昔的陪著他。
云雀不否认。
自始至终一意孤行的自己,在举目无亲和失忆后,的确变的有些依赖迪诺˙加百罗涅。
他还记得。
迪诺曾在某个漆黑的夜晚里,牵著他的手、悠悠地告诉他。
如果觉得厌恶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
——把我当成六道骸就好。
对方为了不让他做到一半,发现他不是六道骸,而感到心慌。
从那之后。
迪诺的房间里每到夜幕低垂,总是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暗到云雀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闭上双眼。
他虽感激迪诺,却不能相信他。
仅管对方在他失忆后,所编织的每一个谎言,全是为了顾及他。
迪诺明知道,自己永远当不成六道骸。
而云雀,自然不会傻到分不清楚,六道骸和迪诺的差别。
可迪诺的用心良苦,总在短暂恢复记忆的时刻里,叫云雀恭弥动容。
——有谁会如此甘愿当情敌的替身?
一当就是六年,还乐此不疲。
迪诺若不是心理变态,就是过分宠他。
迪诺失笑,笑意里满是宠溺和若有似无的无奈。
他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手。
自是没有开口回应云雀恭弥过分无理的要求。
云雀半夜摇醒他。
甚至要求发生关系,自然不是为了□□。
云雀曾跟他说过。
只要想起六道骸,那个夜晚就会睡不著。
迪诺最终选择在一片暗哑里,紧抓云雀恭弥冰冷的掌心。
他轻而易举地拉云雀上床。
怜悯地把云雀单薄的身子锁在怀里不放。
只能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稍微温暖云雀心里沉寂六年的空洞。
「让我累到睡著就好。」
如此一来,他就能在梦里见著六道骸,理直气壮地逼问对方——为什麼还不回家。
六道骸好像对他的耐性格外有信心。
这麼多年了,还是坚持让他等下去。
——让他从年轻等到现在。
迪诺˙加百罗涅叹了口若有似无的长气。
他到底,该用什麼身分拥抱云雀恭弥?
——六道骸的替代品?
——还是迪诺˙加百罗涅?
如果他够自私,就该毫无芥蒂的选择后者。
可惜六年多来,他仍扮演著前者的角色,毫无怨尤,尽管自己早已体无完肤。
肤浅的众人总在背地里高调地谈论他。
他们都觉得他对於失去记忆、失去六道骸的云雀恭弥一再地落井下石。
堂堂黑手党首领居然自私到利用云雀的记忆缺陷。
将自己顺理成章地代入云雀恭弥的生活,甚至窜改云雀对他的定义。
——从旧识到同居人。
——从迪诺˙加百罗涅到冒牌的六道骸。
就连心腹罗马力欧也看不惯他说不出口的用心良苦。
好几次对方都直截了当地劝戒他,这麼做相当不明智而且有失首领风范。
他不该代替六道骸拥抱云雀恭弥。
更不该代替六道骸珍惜云雀恭弥。
事实上。
他背著千古罪名,只为了成就云雀无止尽的思念。
与其让云雀受困於失去重心的空白世界,不如让他活在虚构的真实世界。
至少——后者还有六道骸的存在。
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究竟又有谁能明了他付出感情的方式?
云雀恭弥就像那瓶红酒。
值得他珍藏多年,更值得让他背负满身臭名。
再次醒来时,天边已沾染上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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