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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怀准辗转数地终于到了阎家本宅所在的城镇——南方最为繁华的地方——金陵。
除了经商世家阎家之外,在金陵享有盛誉的还有一青楼,名曰玉散风。
该楼独特之处在于其占地堪比侯宅,亭台楼阁,九曲走廊,假山流水,应有尽有,庭中鲜花怒艳而不凋,瑶池活水泉涌而不断,欢歌笑语连绵不绝,有“登一楼览金陵,眠一夜尽知情”之说,可见风景独佳。
玉散风内分为三层,最外是玉簟坊,专女姬;次是玉檀阁,为男倌;再往里便是被竹林分隔,据五行八卦设了迷阵的内院,不容旁人进入。
众人皆知的是,阎家家主时常流连逗留于玉檀阁。窦怀准暗自欣喜,这不就是天赐良机。
经过严格的筛选和精简的训练,窦怀准成功进了玉檀楼,作为一名清倌。
玉散风不愧是名青楼,客流量大,信息量更大,呆了数日,窦怀准便将自以为的仇人的兴趣爱好了解得七七八八。
阎家主名辕澜,武功了得,智谋与相貌一样出色,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尚未婚娶,却偏爱小倌,只要长相不错便入得了他的眼。他在玉散风时,必定酉时入门,亥时一刻离开,从不夜宿。另有打赏大方,是众多小倌们争相服侍的金主。
华灯初上,夜色迷离,正是玉散风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热闹时候,窦怀准独自站在两楼之间相连的空旷回廊边每日一琢磨,要怎么才能引起阎辕澜的注意,以便实施自己的计划。
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得来毫不费工夫地落在了他面前。
一名年轻男子忽然蹒跚着步子从拐角出现,沉思中的窦怀准惊了一跳,下意识侧身贴墙,想让那人过去,但是天偶尔不遂人愿,脸色微红、跌跌撞撞的俊美青年一把扯住窦怀准,拉着他就近进了一间暖房。
眼前的人双颊不正常发红,明显是吃了催情的药;鬓发微乱,却遮掩不住凌厉的气势;长相是十分的俊美,但意外的有些眼熟……房里香薰阵阵,掩人耳目。窦怀准失了反应;不合时宜地认真端详思考着,几无所觉地就被那人有技巧地剥了精光。
“喂,你、干、干嘛!”回神的窦怀准慌张地拍打那人结实的手臂。
那人稍顿,停了抚摸亲吻的动作,挑起一边嘴角,衬着张绯红的脸;显得更加妖邪;似笑非笑地问:“你不知道我?”
虽然这几日窦怀准打听到了不少有关阎辕澜的小道消息,但对其真人却一直无缘得见。
“……”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
看着窦怀准带着疑问和探究的目光,阎辕澜露出笑容:“我是阎辕澜。”
晴天霹雳。
接下来发生的事,窦怀准已经停止了反应能力,一切只凭本能。
无论疼痛还是欢愉,他像个局外人般木然地俯视着所有,强加的热情与被迫的承受。
或许有药的原因,阎辕澜的体力好得不像话,翻来覆去折腾,期间窦怀准昏过去数次又在他狠劲儿的冲刺下惊醒,直到天色朦亮,窗外略有人声,两人才洗净睡下。
将近正午,窦怀准悠悠转醒,身旁早已空无一人;稍微动一下,便感觉浑身酸软无力。下地穿戴时,窦怀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手快地扶住床才不至于摔在冰冷的地上,原本束在脑后的青黑发丝散落于前,遮掩了表情,只有撑着床沿的手指骨节突出,关节泛白,可见用力之深。
穿戴整齐走到外间,却看见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
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袭暗蓝色的长衫,优雅地坐在桌边,一手卷着本薄书看,另一手以三指捏着块羊脂玉,间断地磕着桌面。侧脸依然有分明的棱角,逼不住的英气。桌上摆了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一碟引人垂涎的精致糕点。
听见响动,那人回头示意,语气淡淡,丝毫没有昨夜□□满溢的影子:“醒了?来吃点东西。”
窦怀准霎时愣在屏风旁。
他一直将那块玉挂在腰侧,十年不曾变动,不是没有猜测过它的来历,但被证实的时候还是因为惊讶而无法动弹。
是这个人。
让他所有的美好灰飞烟灭。让他应有的幸福支离破碎。
“怎么,过了几年,就不记得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放下书,阎辕澜站起身,走到窦怀准身边,递过玉,“这个,我只有一块。”
也是这个人。
给了绝望的他一片善良的希望。给了迷失的他努力的方向。
窦怀准竭力让身体不要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