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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帝言决天下的朝代,弘晖的想法,比什么都重要。
深院静,小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弘晖从隔壁的房间走出来,低声问我:“想什么呢?”。
这样的对话在我们之间常常出现。他总是在问我“阿莼,听什么呢”“阿莼,梦见什么了”“阿莼,想什么呢”,仿佛一刻不了解我的想法,他就会感到不安。
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不理他。但现在,我会含笑用柔和的声音回答。
虽然内容并不和谐。
“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到那个地方去,日夜捶打洗涤为生呢?”
他愕然之后满面怒色:“谁敢让你受苦?”
弘晖认真地说:“阿莼,我活着一日,绝不让你有一分一毫的不开心——若我死了,我也必定把你托付给我最相信的人,让你有人护持,一生无忧。”。
我打断他:“不必。”
“什么?”
“我说,不必,如果你死了,就带我一起死吧。永远和我在一起,不把我抛给别人。”
他有些迷惘地站在原地不动,片刻后,仿佛反应过来似的,走过来欣喜地抱住我。
我抬头亲了一下他形状美好的唇,他猛然吻住了我。
第二天他下朝回来时,我依旧在睡觉。
弘晖从来不介意这些,可是他也不去勤快地批折子会见大臣了,他就靠在床边陪着我偎在床上,时不时偷偷亲我一下。
和有的人在一起,只会恐惧压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为你而感到幸福,你也会为他而感到快乐。
虽然我早就知道弘晖他没有姬妾,但是,嗯,经过昨晚我更确定了一些。
我并没有因他的纯洁而感到羞愧难受。他也没有为我的不纯洁而着恼。
有的时候,真的会发现我们的很多意见都相当一致。比如,在某种男性惯有的情结上面。
我闭着眼睛继续小憩,问他:“我蛮好奇的,你怎么还不立皇后?”。
弘晖委屈地答:“我还在孝期……”
孝期?我无语了。
他要真孝顺,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我又问:“陛下怎么还不大婚?”
弘晖很聪明,立刻答道:“太后还在帮朕参详。”。
前一句话,是太后会问的。后一句话,是臣子会问的。
既然他有办法,我不再问了。过了一会儿,弘晖小声叫我:“梓潼。”
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就说:“陛下在喊谁?”。
弘晖说:“我的皇后只有阿莼。”
我听得笑。其实我并不着急,雍正皇帝死后,我不再怕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现在的太后,弘晖的生母。
我们两人继续着愚蠢的对话,仿佛一直能幸福到地老天荒。只是,心中淡淡的阴影,连我也不明白是什么。
到来年五月,我的昏睡症渐渐地又犯了。雍正十三年过后,弘晖将年号改为“元和”,逐渐摆脱雍正朝的影响,启用新人,在沿用旧制的基础上逐步开始推行新的政策。
这是每一个皇帝都要经历的艰难而又振奋的时光。或许每个皇帝面临的困境不同,但是相同的是都遇到过挫折。
元和元年,我逐渐开始面对外人。
内外命妇进宫来拜见我这个贵妃——也是唯一的妃嫔——的时候,我对外只是说,是先前宣贵妃的妹妹,小明氏。
谁也不是傻子,也有命妇当面质疑我,这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我竟然和自己的亲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么。各种讽刺、流言、质疑、私下里的咒骂更是少不了。
甚至,家里人进宫时,也隐晦地流露出这样的意思——我这个贵妃活着,并不比当时就身殉先帝了更让他们高兴。
这些我都不放在眼里。
有的时候,命运会安排你经历一些事情,而当你直面过人生最深重浓黑的炼狱,经历过迷茫、自我怀疑、痛苦、恐惧、绝望,你会发现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你动容。
有人说,心如古井水,波澜誓不起。但我想说,有的时候,人的心会变成岩石。
值得庆幸的是,爱足以洞穿最厚重的石头。
后来我随同弘晖去紫禁城里居住,我住进了储秀宫,弘晖不愿意住养心殿,只得又搬入了乾清宫。距离有些远,有的时候,我就会在乾清宫中留宿。
这一切当然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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