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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仲谋床边。田福和张飞鸿虽然又试了几种新疗法,仍然是一无用处。
昏暗、闪烁不定的灯光照着刘仲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他紧闭的双眼。他的呼吸声微弱得几乎很难听见。
曹勋的心里一阵接一阵地发紧。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呆坐着已有多长时间了。他知道,坐在这里对刘仲谋的伤势可谓一点作用也没有,|Qī|shū|ωǎng|但他仍然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
他实在不愿相信刘仲谋这样子一个飞扬洒脱的人会就此无声无息地死在他面前。
躺在床上的刘仲谋似乎动了动。
曹勋浑身一震,使劲瞪大了双眼。奇迹真的出现了。
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刘仲谋。
刘仲谋一动不动,气若游丝。
曹勋不禁苦笑,他知道,自己是看花眼了。三天三夜没合眼,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困倦一阵接一阵袭向他的大脑,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吱溜”一声,房门打开,又“吱溜”一声合上。
曹勋使劲摇了摇头,振作起精神。
来人是田福。
这次田福没有再做新的努力。他看着眼皮子直打架的曹勋,阴沉沉的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怜悯,一丝同情。
--如果现在就将真像告诉他,他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又会做何反应呢?
田福冷冷道:“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去吧,有田某照看,他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虽然他的语气很冷,但曹勋心里还是像有一股暖流滑过。他恭声道:“谢田总管,属下还是再坚持一阵子,万一,万一会有什么转机呢?”
田福叹了口气,道:“该用的、能用的办法,我们都用上了,如果有转机,早就有了。”
他一边说,一边扫了刘仲谋一眼。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是自己眼花了?
--姓刘的终于挺不住了?
刘仲谋苍白的、干裂的双唇竟然动了动。
曹勋已惊呼起来:“田总管,你看他……他是不是快醒过来了?”
看样子,刘仲谋是快醒过来了。不仅嘴唇动了动,紧接着他的眼皮也动了动,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田福惊异地“嗯”了一声,伸出右掌,按在刘仲谋胸前,一股浑厚的内力缓缓传进他胸前膻中大穴内。
曹勋紧张得喉头发紧,两手发抖,双腿发软。他全身都哆嗦着,像是刚刚自一条冰河里爬上岸。
刘仲谋慢慢睁开双眼,失神的目光茫然盯着屋顶,嘴唇艰难地抖动了一下。
曹勋兴奋地叫道:“他在说‘水’,田总管,他是要喝水!”
他转身扑向方桌,抓起桌上的瓷壶。
壶里是温热的参汤。
他的两只手不住地抖动着,还没斟上半杯,参场却已横溢过桌面。
他实在太激动,太兴奋了。所以他没听见身后的田福轻轻哼了一声。杯子终于还是没被斟满,忽然间,他两眼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刘仲谋自床上跳了起来,将曹勋扶到床上躺下,转身捧起瓷壶,一口气将剩下的半壶参汤喝了个干净。
曹勋的脸上,还挂着兴奋的微笑。
他已扯起了沉沉的鼻息,显然是进入了深沉的睡梦之中。
刘仲谋点的是他的昏睡穴。
看着熟睡的曹勋,刘仲谋苦笑道:“曹兄,实在是对不住你,希望你能体谅我……唉……”
他重重一叹,拎起软倒在地的田福,闪身出了房门。
夜已深。
张飞鸿坐在桌边,出神地盯着灯盏上跳动着的那一点豆大的灯火。他手中执着一杯酒,却一直没有送到嘴边。
他一直都挂着明朗的微笑的脸,此时却阴沉得像是暴雨欲来前乌云翻滚的天空。他的两道浓眉在眉心纠结成一团。
显然,他有心事,而且是极重的心事。
其实,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自海岛赶来的七员大将与数十名好手已经顺利地、秘密地进入了铁府;两天前,他已让铁人凤传令给韩广弟,尽快与瓦刺人接上头,以韩广弟的能力,他相信此事不难做到;从分散在中原各地的据点送来的都是好消息--为起兵所做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而且都没有引起明朝的注意。
他还有什么心事呢?这“心事”就是刘仲谋。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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