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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不去看他,因为今晚她才是主角,豫鹰扬再了不起,也不该抢了她的光彩。
但她的矜持只维持了片刻,立即回眸凝向豫鹰扬。如此出类拔萃的男人,在一群衣冠楚楚非贵即富的宾客中,竟闪亮一如子夜璀璨的星辰。
“鹰扬,怎么还愣杵在那儿,快来敬你大嫂一杯呀。”豫重链一手搭在珍妃腰上,一手高举着酒杯,要伺候在侧的小厮帮他斟上满满一杯,没等豫鹰扬起身,已经仰头一口气倒进嘴巴里,部份酒液顺着口角溢出,弄得一片狼藉。
珍妃如烟似梦的脸一沉,只短暂瞟向她的新婚夫婿,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瞧你,当心呛着了。”说着,执起袖管为他拭去酒渍,状极亲密。
“大口喝酒才痛快嘛,哈哈哈!”今晚他得意得很,满面春风,不时纵声大笑,“鹰扬,你说是不是?来,陪我浮一大白,今儿来个不醉不归。”
豫鹰扬始终少语轻笑,他在意的不是豫重链,而是珍妃。美人合该配英雄,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人家鹰弟说不定明儿还得赶早回家呢,你别净是劝酒。”珍妃叹声道。
“那怎么行,难得来一趟,不住个三五天,休想你老哥我放人。”豫重链威逼利诱地硬要豫鹰扬多待数日。
“恭敬不如从命。”他正有意留下,便欣然接受了。“大哥、大嫂,小弟先干为敬。”
“不行,要一个一个来。”珍妃水光荡漾的眼,睁睁的睬着豫鹰扬,纤手掩着红唇上吃吃一笑,任谁都无法不注意到指结上那只灿亮夺目的婚戒。
“行。”豫鹰扬唇畔往上一扬,露出优美的弧形。
“我一杯你三杯。”语毕,她连着干了三杯,并将空空见底的杯子递给豫鹰扬过目。
“九杯,鹰扬,别给你老哥泄气埃”豫重链也在一旁敲边鼓。
拚酒?豫鹰扬最厌烦这种无聊的把戏,但今儿他的兴致不错,转头要范达把整坛的毛黄抬到桌上来,接着在众人惊叹声中,抱起大酒坛……
“老天,一滴都没剩呐!”
饮毕,豫鹰扬淡如轻风地拭了拭嘴角,道:“酒足饭饱,尔等先告退了。”
“等等,”珍妃急忙唤住他,“我听说你送了厚礼给我,怎么没看到?”
“哦,有的有的,看我多糊涂,竟把它给忘了。”豫重链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因为太贵重了,所以我特地收藏在账房里,怀恩,怀恩!”
“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你不是怀恩。”豫重链错愕地瞪着眼前这名头压得低低的少年。“怀恩呢?”
“启秉老爷,怀恩今儿告假,特遣他表弟前来代工。”刘富急忙上前解释。
“混账!今儿是什么日子,他哪天不告假偏选在今天告假,回来记得扣他一个月的薪晌。”豫重链对待下人是毫不留情的。就算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也休想要他多宽厚几分。
“可……怀恩表哥他才告一天的假——”寒奴螓首一抬,静默一旁的豫鹰扬霎时利眼晶亮。
而随侍一旁的范达和柏平、勇立也一样讶然。这不是在酒馆外的那个女骗子?不对,人家明明是男的呀,唉,长得可真像,或者是他们眼花看错了?
“住口!你是什么东西,敢顶我的嘴,刘富,拿板子过来把他痛打一顿。”豫重链见这小子貌如潘安妒火中烧。
“是,是……老爷。”
刘富虽是个刻薄的管家,但见寒奴没犯什么大错,就要遭受一顿毒打,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转身入内时,犹有所企盼地望了豫鹰扬一眼,希望他发发慈悲,替寒奴求情。
然而,豫鹰扬只是冷着眼,若无其事地做壁上观,刘富只得依主子之言,入内找板子去。
“刘富,刘富!”豫重链急躁地大吼大叫,暴跳如雷,“为什么进去那么久,板子呢?快给我拿来!”
“可能一时找不到,老爷不如先打他几个巴掌应应急。”珍妃的建议更具爆炸性,阴狠的个性和豫重链如出一辙。
“说的也是。”豫重链也不想想此举有失身份,于是他便大步向前,撩起袖管扬臂一挥——
寒奴不闪不躲,像有意跟他杠上一样,等着他一巴掌打过来。
“呃,我说老爷呀,”周妈实在看不下去,鼓足勇气道:“你交代怀恩收起来的那份厚礼,他不小心带了回去,这会儿还是赶紧叫寒奴去把它给拿回来。”
“寒奴?”豫重链正要展现他的权威,被周妈一下叫住,不觉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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