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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泼皮见白芍两只眼睛瞪地老大地盯着那红色的皮毛上,只道他是目不转睛万分喜爱,咧嘴道:“小娘子若是喜欢,随本大爷回了府,保管你穿戴不尽。”
他说着就接过那条狐皮,绕在了白芍的脖子上。那血一样鲜红的皮毛衬地惨白如雪的肤色愈发地白了,他瞧地口舌生津,连连赞道:“美人,美人。”
当下就是甩了银子给摊主,他只道受了自己财物,这小娘又是一声无作,这街上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比自己更英俊倜傥的大爷,定是默认了。他嘿嘿一笑,亏得今儿个出来了,正要拉起这呆呆美人同自己回家过去,可这美人瞧着弱不禁风一个,这拉了一把,却是动也不曾动一下。
没等手势,那几个家丁噌地就是围了上来。白芍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众人只道那双眼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他们生平所见最漂亮迷人的姑娘,也没有这样美丽而悲伤的眼睛,一时心中怔然,齐齐停愣下来,忘了自己所要做何事。
待到有人忽然醒悟,大喊:“人走了人走了!”
再看过去,却哪还有那道瘦削墨绿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修正。
52
52、总是和他闹别扭 。。。
白芍慢慢地往前走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而去。他原本是想去逸王府的,可到了逸王府里,也不过是找那只小小的狐狸而已。
那脖子上的狐狸毛儿又软,又暖,轻轻地随风一下一下地抚在皮肤上,却像是最尖锐的刺刀,痛地让人要发起抖来。
白芍的脚下踩过刚冒尖的青草,冰凉的石子,远方的落日变成了幽黑背景上的一轮明月,他浑浑噩噩地,停下步来。
他走了一个白天,才到了镇集上。一个转身,又回到了出发的原点。
他从那个豁了一个大口子的门里进去,这个庙堂还是当初胡尚佑安置他时那般荒凉、破败。佛祖也还是一样,在杂草丛生的深处,就着幽深的月光对着自己微微地笑。
夜光白就在它的莲座上,花开地很白,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显得耀眼。夜风吹地温柔,它随着风小小地颤动着。
最开始它没有这样白,也没有这样大的。因为伤了根脉,初来时还带着点枯萎的微黄的憔悴。白芍晓得放个月把半年也就缓过来了,可胡尚佑天天拖着尾巴绕着它转来转去。连半夜也带着它一起趴在屋顶上。那晚白芍看到自己的花,就像现在这样,白白的,又大,又招摇。
他不是傻子。
他还记得自己被抓走的那个早上,胡尚佑吃完了那碗阳春面,自己说到了漂亮姑娘,还把手放到了胡尚佑的脸上。那时的胡尚佑的脸泛着红,又发着白,嘴唇轻轻地张着,拿着筷子的那只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些细节太琐碎了,白芍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地,那双晶晶亮亮的眼睛,那只用力捏着筷子的手。
白芍抱着自己的那盆夜光白,他紧紧咬着牙,长而用力地呼吸着,他想让自己不受控制拼命发着抖的身子平静下来。他努力了很久,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该去逸王府的。他想,可为什么还是没有去。
月光落了他一脸一身,白芍抬起头,面前的佛像是那样温柔慈悲,他在它面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妖。渺小,微不足道,湮没在芸芸众生。
每日都有无数的草木精怪修成正果,也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被人剥了皮,煮了汤,毁掉几百年的道行。
他虽觉得害怕,也总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死了,或者孤孤单单的,山崖上就自己一个妖怪了。
那时胡睿禛消失在自己跟前,他也害怕难过地不得了,可那不是真正的离开。他心里悲伤,可小狐狸总有法子,让他从死胡同里钻出来。
这只小狐狸又皮,嘴巴还坏,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损地不成样子。可对自己最最好的,也就是他了。
那时在冰天雪地里等着那扇门的打开,他永远记得,那只火红的小狐狸探出脑袋来,对着自己喊“小妖精”。
小妖精并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叫法。可那只小狐狸叫起来,也没有多少觉得讨厌。
后来红色的小狐狸就变成了红衣的少年。大部分时间总喜欢摆脸色走地大摇大摆,让人忍不住要生气。
花妖的脾气总是很好的。白芍想,我却总和他闹别扭。
他诓胡尚佑说,他怕那些漂亮姑娘。
小狐狸就气呼呼地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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