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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尚佑虽然的确是舍不得失了这个欺侮人的好机会,但是又焦躁念着早先在后山四处晃时便是胡睿禛背的自己,如今要自个儿四爪扒着过去,那样破落的石尖上不掉脱几块皮毛才是奇怪了。这一念一想之际,已经是被胡睿禛绕了过去再找不到了。
其实胡睿禛本不过是觉胡尚佑太过活泼,到时只怕是还没到山脚,在它叨叨嚷嚷之间已经是吵闹地半山的妖怪都跑来看热闹了。只是若胡尚佑真缠着硬是跟着走了,自然要拢在袖中不让它受皮肉委屈的。
因少了一个小包袱,胡睿禛一样地是将那绿云变小了藏在了袖子里,那小花妖堪堪是隐在了一处。直待胡睿禛到了山腰处,才攀着袖口爬了出来,在胡睿禛的掌心里指指画画地比划道:“过了大石子,朝左边道再向前就是了。”
这个小家伙口中的大石子便是立在路正中的一块方方正正的大石头。这崎岖坎坷的山间本没有所谓的路,多半不过是采药人胡乱抓扒出来,隐隐见着了地皮,下一个上山的人便照着继续走下去。
胡睿禛原想这小花妖的容身之所该是在南半坡。那边的花团锦簇绿荫芬芳自己是见识过的,那样晴晴暖暖温温和和的太阳照下来,还未修成人身的自己觉得一生最幸福的事也不过是如此了。
然而左道向前,不几路便是北崖了。除却悬崖峭壁青松怪石,胡睿禛虽去过的次数不多,但仍想地起模模糊糊的影,是如何苍凉荒芜的一片。
念及此处,不由多看了拽着自己袖口的小花妖几眼。这个小家伙分明不似松柏苍劲有力,长地白净幼小,如果不是自己指认,是如何都想不到居然会生长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
小花妖显然不知胡睿禛此刻所想,正欢欢喜喜地朝着袖中的绿云轻声细语地说着些什么。大约是回到旧处,欢喜地无以复加了。又过了一阵,不知怎地偷偷在胡睿禛的面上瞧了几眼,那兴高采烈的神色却是渐渐地淡了下来。
胡睿禛是无需留意脚下的状况,一面赶着路,略思索了下,还是提议道:“北坡多风寒霜冻,如今是气候温热,还是可以忍受。只是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冬天了,不如趁这回把你们都移栽到了南边如何?”
说话间已经是到了北崖。背面道路狭隘荆棘,像季凌这般的手无缚鸡之力,闲暇时不过拿采药当作消遣的文弱书生怎么会有气力爬到此处,又是怎样地寻了绿云而去,胡睿禛自认是想象不出。他瞧见那花妖神情中有一丝犹豫不决,直觉该是在担忧易地时伤了心性,宽抚道:“你同绿云尚是年幼根基尚浅,小心挖掘的话,并不会伤及修为。”
那小花妖站直了身又似想了一想,尔后轻轻一跃,顺着胡睿禛的衣褶便落到了平地处。那一小块平地里亦是覆满了艰深粗壮的草叶,那墨绿的小儿一会儿便是没了影。
胡睿禛尚在分辨间,三步外的一方草叶便轻轻然而是显眼地漾开了。胡睿禛驱步上前,那从草根处一骨碌地爬到了旁边一株细嫩枝丫上的,果然便是那墨发及踝的小花妖。他身下的那根小小枝丫颤了颤,显然是还不足以支撑他这小小的重量。
见胡睿禛跟了过来,那小家伙露出少许欢喜而得意的笑容。胡睿禛见他这样孩子式的炫耀自得的举动,不由笑起来:“这个,便是你的原身了?”
小花妖理所当然是点了点头。
这棵植株细小而微黄,倘若不是小花妖端端正正地立在了上边,差不多就是覆没在四周的野草中了。
然而仔细看去,倒是很有些亭亭而直不蔓不枝的意味。胡睿禛托起一脉叶子看了看,小花妖直觉有些微痒,暗暗挠了挠自己的手背,只听胡睿禛笑道:“原来是株夜光白。”
每一朵花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知晓自己是什么。譬如绿云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在心里总知自己是一株叫做绿云的兰草。小花妖自然也是早晓得自己是归属夜光白一类。
他从来不知道的是,夜光白在排位上纵然比不得同族中姚黄魏紫这样的花王花后,但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却不曾有一丁点儿的地方是比它们差了。
见胡睿禛认出了自己,也不惊讶,只抱着枝头垂到了边上的草叶上。那枚草叶子倒比自己的桠枝更结实些:“你把绿云放南面好了,它的哥哥姐姐们也在那,会好好照顾它的。”
胡睿禛见它头头是道地安排着他人的留去,那身下的草片随着他说话时的声调一摇一晃:“那你呢?这北边虽然阴凉,但土质过于坚硬冰寒,并不是适合牡丹的去处。”
“我才不喜欢南边。”大约是觉得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不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