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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影从阴暗处离开,走下楼梯。尽管外衣很厚实,他看起来还是很瘦小;瘦小、却很结实,他步伐轻快,灵活得媲美表演高空飞人或是走钢丝的演员。他的举止和蔼可亲,说话时总是略微后退一些,就像那些习惯给自己的手势留下些比划的空间的人一样。从外表上看,他微黑的肤色使人想起意大利人,鹰钩鼻下舒卷着的末端打蜡的浓密黑髭更加深了这一印象。一个硕大的烟斗斜叼在他嘴角,对能吞吐烟雾他显然自得其乐。他的眼角边已经现出皱纹,眼中倒闪着富于幽默感的蓝色光芒。自我介绍时,他往后推了推头顶精致的黄褐色帽子。从外表看,这是一个偏好意大利风格的爱尔兰人,但他说话的语调像个美国人;真正等到他自我介绍时,人们才发现他其实是加拿大人。
“O‘Rourke不过是姓,”他说道,“我的全名是John L。 Sullivan O’Rourke。有人能猜到我名字中间的‘L’代表什么吗?各位肯定都知道那个名字——”他挺直身子,右手在空中用力比划了两道,“万物之主的名字。但我可不知道。我老爸给我取名字时也不知道。我就知道那是个‘L’。我叼着这烟斗希望你们不会介意。你瞧,我认识老Loony——”他停顿一下,翘起短髭咧嘴笑了,“我看出来了,先生们,你们都在研究我这烟斗。大家都这样。就像那首什么见鬼歌谣里唱的,你们知道。经理觉得让我按歌谣里那家伙的行头打扮是个好主意。哦,这是真的!瞧——”他深吸一口烟,“一点不糊弄,看见了?但我还得请你们原谅我不得不叼着这烟斗。我真的为老Loony伤心……”他的脸色黯淡下来。
“没问题。”哈德利说道,“无论如何,多谢你能来帮忙。这样省得我去剧院找你。”
“反正我没工作了。”O‘Rourke忧郁地说。他从外衣的长袖子里伸出左手,手腕上打着石膏、缠满了绷带。“假如我机警些,昨天晚上我就该跟着Loony。但就在这里!别打断我……”
“等一下。如果您能过来一下的话,长官,”Somers无情地插话道,“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想让您看看。也有些事要和您谈谈。房东正在楼下收拾,她会告诉您有关那个房客的事。无疑他就是您想找的人。但首先我们要去他的房间看看。”
“他的房间里有什么?”
“有很多东西,长官,比如说血迹。”Somers答道,“还有一些很古怪的绳子……”他觉得自己在哈德利脸上看到了满意的表情,“您会对那绳子感兴趣的。从他的工具看,那个家伙是个贼,或者至少是个干这类营生的家伙。他在门上加了把特别的锁,所以Hake小姐(这是房东的名字)进不去。但我用我的钥匙进去了——这算不上违法,长官;那家伙显然已经跑了。Hake小姐说他把这屋子租了很久,但此后只用过一两次——”
“来吧。”哈德利说道。
Somer关上门,引他们走过阴暗的门厅、爬上三层楼梯。这是幢很窄的楼房,每层都有一套占据了整个楼层长度的装修过的公寓。顶层的公寓房门邻近通向阁楼的梯子,现在正开着,多加的那把锁闪闪发亮地挂在通常的钥匙孔上。Somers把众人引入有三扇房门的昏暗的走廊。
“首先是这里,长官。”他说道,指着左侧第一扇门,“这是浴室。我不得不往电表里插了一先令才搞出点光亮——瞧!”
他按下开关。浴室是用肮脏的贮藏间改造的,墙上是模仿出瓷砖质地的墙纸,地上铺着破旧的油布,笨重的热水器的水箱已经锈迹斑斑,一面凸凹不平的镜子悬在洗手池上方,底下放着水盆和水罐。
“费过点劲收拾,能看出来,长官。”Somers继续道,“但您还是能在浴缸的地漏边看见红色的印记。他是这里洗的手。在这个洗衣篮后面,请看——”
他带着一种戏剧化的满足感推开那洗衣篮,在后面的灰尘堆中摸索着,摸出一条仍带潮气的毛巾,毛巾上有一些已经变为暗粉色的水渍。“他就是用这条毛巾擦拭自己的衣服的。”Somers点点头说道。
“干得好。”哈德利轻声说道。他把弄着那条毛巾,看眼费尔博士,笑了笑,丢下毛巾。“去其他房间吧。我对那绳子很感兴趣。”
某个人的存在弥漫在所有房间里,也许是电灯病恹恹的昏黄灯光,也许是连O‘Rourke的烟草气味也不能掩盖的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不止一处迹象暗示出这是一个贼窟。相对面积较大的起居室里,厚实的窗帘遮挡了所有窗户。一张宽大的桌子,强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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