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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灯引路。”
胡奎击掌大笑道:“好计,好计!如此一来,倒是他主动把官灯送上门了。”
奉书只想问:“为什么你们跟那个秀莲姑娘喝酒,就是胡来?为什么你偎红倚翠,丞相会不高兴?”但这显然也都是傻问题,因为胡奎就什么都没问。
杜浒笑道:“那刘百户果然守信,那日二更刚过,那提灯的小厮就已经等在我的门口了。更妙的是,老刘也知道我俩要做的并非什么光彩之事,因此丝毫没向那小厮露出口风,只是吩咐他听我指挥。那时候丞相身边的看守都已经醉倒了,我急忙让丞相换了便装,叫出那带路的马夫,跟那小厮一道,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街上。沿途见到巡逻守兵,便说是刘百户,他们自然是半句话也没问。走到人家渐尽之处,我赏了那小厮十两银子,让他明日再来取灯。那孩子年幼无知,捧着银子就走了,那灯就落在了我手里。”
胡奎边笑边点头,刚要说什么,奉书忽然道:“那小厮弄丢了灯,回去肯定要挨他主人罚。”
杜浒怔了一怔,点头道:“没错,可那时脱身要紧,也顾不得了。”忽然笑了笑,又道:“不过他主人一时半晌还不会知道这事。你忘了,那刘百户当时正眼巴巴地等在百花院,等我去请他快活呢。”转向胡奎,又笑道:“我后来便一直在想,老刘究竟厚着脸皮在那里等了多久,才被鸨儿赶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百花院的故事,奉书听不太懂,也不耐烦听,急得直推杜浒,“后来呢?你们有了灯,走得顺利不顺利?”
杜浒道:“顺利倒说不上。那马夫带着我们转弯抹角,虽然绕过了大部分关卡,可毕竟还有几个是躲不过去的。还好那天月黑风高,北人鼾声如雷,只把十几匹马栓在路中央阻挡行人。那些马可没睡觉。幸好那马夫有些手段,没让马嘶鸣起来,我们又一个个踮着脚尖走路,刚好蹭着马身子过去了。等过了那关,我看到丞相已经把匕首握在手里了。我问他,这匕首是打算用来杀马,还是杀自己,他没答。”
奉书吐着舌头,连声道:“好险,好险!”
杜浒道:“后来好容易来到江边,沿江走了好几里路,才和先前取船的那几个人会合……”
胡奎问道:“江上安全不安全?有没有元军的船只?”
杜浒笑道:“岂止是有!那江面上密密麻麻,星罗棋布地全泊着船,鸣梆唱更,好不热闹。我们趁夜黑,挨着他们的船舷,静悄悄驶了几十里,便已破晓,马上就让人发现了。元军驾船来追,刚好那时候江水落潮,把他们的大船搁浅在滩上,我们的小船才得以脱身。当时我想,倘若是在陆上,让人追到了,尚且可以拼一番命。可若是让人在水里拦住,杜浒水性不佳,只怕要跟丞相一道去喂鱼喽。”
胡奎笑道:“这是天时地利,天佑英雄。”
杜浒道:“眼看真州城头已经在望,风却停了。这时候已经天亮,看守丞相的那些人估计已经醒了,那刘百户估计也已经明白过来受了骗,整个镇江怕是全都知道丞相已经走了。大伙心里面焦虑,只怕有人追来,划桨的划桨,撑蒿的撑蒿,拉纤的拉纤,就连丞相也挽起袖子摇橹。等到上岸,又跋涉了好几里路,这才来到城下。当时真州城孤军守卫,关防严密,人人枕戈待旦,我们刚走到城墙下,便让一排排弩机对准了。”
奉书忍不住叫了出来:“啊哟,这可不行!”
杜浒笑道:“我们齐声朝城上喊话,说文丞相从镇江走脱,来此投奔。那些守军开始不信,后来守城的苗再成亲自来认,又搜身检查,这才把我们放了进去。当时城里的军民全都出来围观,真是看也看杀人了。我们都已经几十天没看到汉人衣冠了,丞相说,自从他被扣元营以来,数那一日最为扬眉吐气。”
胡奎叹道:“汉人衣冠,如今已是故国衣冠啦。”
奉书却想到小时候听过的一些传言,试探着问道:“可是后来鞑子使了什么反间计,害得丞相差点被自己人杀掉,有没有这回事?”
杜浒微微惊讶,道:“你也知道?没错,元军见追不到我们,派人散布假情报,说丞相已经降北,不日将去大宋城池赚城。他们这一招也忒毒。我们在真州城住下,初时一切如常,可到了第三日,苗再成约我们出城视察城防。大家全无疑心,等出了城,城门突然便关了。原来扬州李庭芝已经接到假情报,以为丞相不安好心,因此指示苗再成直接将丞相杀了。苗再成却不忍,也不愿抗命,便干脆将我们骗出了城,任我们自生自灭。当时大伙全都傻眼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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