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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箱,另一乘则坐着一位穿长衫的青年人。
滑竿一停,那青年优雅地侧身下来,并不理会另一乘滑竿上的箱子,独自走进茶馆。
四名抬滑竿的挑夫等他下了滑竿,就把两乘滑竿在路边放好,然后围坐在箱子四周。
那青年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目清秀,白面无须,半边头皮刮得锃亮,一条乌黑的大辫拖在身后,打理得极为妥帖,头发一丝不乱,可见经过精心梳理,配以灰色长衫,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
过门槛时,只见他右手微撩前摆,左手持一柄折扇斜依在腹部,姿态含蓄,不卑不亢,俨然是一位家风、师承俱佳的少爷,让人顿时心生敬意。
青年进得门来,先见屋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盯着自己看,再见王金山趾高气扬得站在眼前,立刻知道他是众人的首领,抱拳作礼道:“打扰,在下拜访友人,来得早了,不好叨扰,来这里讨杯茶水喝。”
王金山听他说一口北方官话,显然是外乡人,再看门外挑夫,和自己打扮是一样,肩膀上却没有刺青,料想这两乘滑竿是大户人家自备的,挑夫是私人雇的长工,警惕之心因此淡了,哼了一声说;“莫对我讲,这生意又不是老子的,老子管不到你。”
那青年不嫌他话粗,微笑着再一拱手,就去角落里一张僻静桌旁坐了。
这时,茶老板从后屋出来,见来了一个斯文人,忙拉下肩头搭的毛巾,过去擦拭桌子,嘴里说道:“一早起来都要喝茶,还有你这样穿长衫的,怪喽。”
青年含笑说:“老板,还要麻烦你,去招呼一下门外抬滑竿的兄弟,能弄几碗热汤面给他们吃最好。”
茶老板说:“面是有的,今天不得有,太早喽,还没得做。”
青年就说:“那就来两壶茶,几位老哥怕我迟到,早早起身赶路,实在辛苦,想必也口渴了。”
茶老板应了一声,就到后面去准备茶水。
王金山没有话找话,就问那青年:“外乡来的兄弟,是麻义请你来的?”
青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金山见他不愿搭理自己,心头火了,说:“老子又不是没得见过外乡人,摆得啥子架子!”
那青年仍是不回应他,只把手中折扇打开,轻轻摇起来,神态很是悠闲。
王金山自忖,这儿虽不是重庆府,但毕竟是重庆府治下,重庆麻乡约在这里虽不见得能呼风唤雨,但比起一个外乡人,还是强势的,眼见那青年对自己爱搭不理,加之今天的威风没有充分施展,两相激荡,他的火气就格外大了些,一咬牙,就想上去教训那青年。
刚起这个念头,忽听外面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
綦江的街面用长条青石铺就,街道狭窄,房屋密集,马匹在这样环境中奔跑起来,蹄声格外清脆刺耳。
令众人烦心的是,那马蹄声不但密集,而且凌乱,显然不是一匹马发出的,听在耳朵里,就觉得耳鼓好像遭受着无数小锤地击打,嗡嗡作响的同时,心脏也跟着那声音狂跳起来。
王金山闷声说:“又是哪个龟儿子在耍威风?”
话音未落,只听“希律律”马儿嘶鸣声起,感情这支马队已在茶馆前停住了。
众人放眼看去,见外面忽现五匹黑马,头小身长,毛色明亮,性情暴躁异常,飞奔之下为主人勒止,头晃尾摇,身体乱扭,声势之大,非是常人所能驾驭得了。
骑马之人也果真了得,个个魁梧健壮,顾盼之间目光森然,油亮的辫子盘在头上,一律黑衣短打扮,束腰宽裆,正是江湖练家子的行头。
更让大家心惊的是,马上五人,每人的腰间各悬一柄大刀,鲨鱼皮刀鞘,刀柄系了红绸,“呼啦啦”抖动开,衬托得他们更加豪迈英武。
看了这阵势,闻声而出的茶老板失声道:“来土匪了撒?这下子可有热闹看喽!”
只听马上有人说:“时间还早,别惊动了麻爷,到这茶馆里先喘口气。”
听了这话,茶老板的眼睛忽得大了一倍有余,失声说:“龟儿子要先和老子耍撒?”
正说着,五个人已跳下马来,一人去收拢马匹,另四人跨步走进茶馆。
“框”的一声,来人不知道四川屋子门槛较高,一不留神被绊了脚。
一人骂道:“啥玩意儿啊,房没多高,门弦子占一半儿!”
只听他说话声音粗重,一口浓重的关东口音。
进得门来,五人也不理会旁人,找一张大桌子坐下后,一个看上去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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