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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深深地,纵情抱住。
“冷静一点,乖,冷静一点”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便伏身在她耳边轻轻低喃,出乎自己意料的温柔。
叔子浩这时才不可思议地发现,到今天为止,这个女人已经带给自己太多不可思议的改变。
再进一步就是深渊,但也真的,停不下奔跑中的脚步了。
已经没有太多力气的程苒儿乖乖地任由叔子浩抱着自己不知往哪里去,过量的运动让紧闭双眼的她依旧不停地粗喘着,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恐惧之中,作茧自缚。
早该预料到的,如今自己陷入的是一个很危险很危险,危险到随时都可能会吞没自己的泥潭。当初抱着玩玩看的心理去乱踩,现在落得个泥足深陷的后果根本就是活该。
嗯,是啊,怎么办?这种想要挣扎寻求救赎却害怕随时会再遭意外反而越陷越深的彷徨感觉很不好,真的太不好了!
所以,所以本能的,就又会想要再依赖别人的力量来逃脱。这该死的惰性,该死的恶性循环。
“拜托!救命!不要啊唔,我不要成为跟她们一样的女人呜呜,我不要爱上谁,我不要争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爸,妈妈,姐姐,我要回家呜呜,求你,带我走,放我回家”
坐在那张用白玉雕砌而成的床榻前,叔子浩眉峰深锁地看着眼前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了却仍依旧像刚才一样抓着自己的衣服不敢松手的女人。只见她发丝凌乱妆容已残,以往粉嫩的脸颊如今却苍白得像绢纸一样干净,那两瓣毫无血色的干裂樱唇不停地开合着发出细细碎碎的梦呓。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从未见过这样沮丧又狼狈到极点的程苒儿。
带你离开么?
叔子浩拧眉抿唇犹豫了许久,终是缓缓地握上了那只求救似的紧拽着自己的小手,敦厚的大掌像在珍惜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轻轻地揉捏着那晶莹臂腕上如血似砂的鲜红花瓣印迹,漂浮的思绪杂乱而纷茫,是舍是留,进退维
办不到,我和他一样,办不到放你走。现在我唯一可以办得到的,就是比他更严密地把你锁到我的身边。已经给过你一次逃走的机会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正入神地思付着,只听身后传来门的一声“吱呀”轻响,一道人影敏捷地闪身而入:“爷。”
“怎样?”叔子浩没有回头,只是放下手,习惯性地拿过床侧案边上的浓茶欲饮。
“爷”似乎有些踌躇,单膝跪于地上的北堂顿了顿,才从喑哑暗沉的咽喉中艰难地一字一句讲着:“消息的确可靠,今早下朝之后的御书房召见,有一半以上的朝中元老在圣上的暗示下联合上书提议恢复八皇子的爵位以及‘玥王’封号,诏书已经拟定,估计明早便会在朝堂上宣读。”
湛蓝清澈的眸子瞬间转为幽深的乖戾,腮畔的茶盏倏地停止了前移,盏中原本已有些泛凉的茶水在叔子浩愈加紧握的怪力下变得滚烫至极,静谧了很久,才听闻有四个字从那咬得死死的齿缝之中一点一点地迸裂开来:“他,凭,什,么?”
似早有预料叔子浩的愤怒,北堂抬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报告:“据说,如今充盈的国库军饷和存粮至少有四分之一来至涟漪山庄八年来源源不断的供应,还有两年前的洪涝抚民措施与刁民暴乱的镇压方法进谏,以及”
“够了!够了够了够了!”叔子浩红着眼倏地站起身来猛冲至北堂面前半蹲下来,那张因不耐和愤怨而扭曲的脸仿若修罗般煞气凌人:“借口!通通都是借口!千足之虫死而不僵,八年了,已经八年了,可是谁都没有忘了他,谁都没有!”
北堂低着头沉默不语,因为他非常地清楚有些仇恨是永远都不会有化解的一天的,彼此心中不断积蓄的疙瘩,只会随着时间像滚雪球似的越拧越大,越纠缠越复杂,谁劝都没用。自八年前那个可怕的女人以自己的生命埋下诅咒的那一天起,这股仇恨便注定再也没人能够化解得了了。
烦躁地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叔子浩霍然抬头瞪目:“宇文太师!对,宇文太师呢,他干什么去了?”
“手握兵权的安阳王联合安乐郡王鼓动在野实权武将力挺八皇子,太师实在是无能为力。”
“哼,无能为力?是无能!”只见广袖兀扫便听清脆的一声炸响,地上霎那间出现了七零八落了的茶盏碎片,在茶渍的反光陪衬中显得格外的凄凉。
垂眼敛眉,北堂隐隐觉得叔子浩今天有所异样。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