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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那在她鬓上的花,忽然失去了水润,已不复方才的美艳光彩。我原是为它的美而摘下它,而今却是将它摧毁了。
尉迟敬德等人终于找到了我,他们劝戒我莫沉迷女色,将大业抛之脑后。
斥退了他们,却说服不了自己。
生命若开始知足,本身亦是一场浪费。我终记得,自己是昂藏七尺的男儿。
我的梦中有她,但也张扬着大男人的野心。如鹰击长空,霸气决绝,拼尽一身男儿血,绘成人间万世名,无负于男儿傲性,何计笑骂?
在原村的最后一夜,我将她狠狠地压在榻上,剧烈而沉默、甚至是粗暴地与她欢爱。
“世人都说男人一生曾爱过许多女人,他们也说女人一生可以钟情无数个男人,”她如瀑青丝乱在风中,放肆而妖娆,纤指紧抓着身下的锦稠,身子更加依附着我,喘息着说道,“但我不屑于此!我风明,今生所爱,只有你李世民一人!”
她的话,已似梦呓,却一字一句,浸入我的血液,占领我的记忆,摧毁我的意志。
拥住她的刹那,她的泪落在我的颈上,冰凉如霜。我知道,她心中有多么害怕惊惶,却从未流露出一丝一毫。
如此一个女子,即使我是佛,我依然甘心被她诱惑,向她俯首称臣。
韶光易逝,怎道闲情几许?
我得胜班师回朝,回到长安,将东征军元帅节旗交还父皇,兵符交还兵部。父皇在太极殿内为我举办了盛大的庆功酒宴,并封我为“天策上将”,位在亲王公爵之上,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增邑二万户,准我开立“天策府”,自行设置官属,令大哥与元吉十分不满。
我用天策府的特权,开设文学馆,网罗天下人才。一切平静得看似不露声色,却是潜流暗涌,转眼间就可风云突变。
父皇宠幸的张婕妤因些琐事,早对我心生怨恨,常在父皇面前数落我的不是,令我疲于应付。
不久,窦建德的旧部刘黑闼等人以报仇为名,举兵起义。
我此时手握重兵,又广结天下英雄豪杰,大哥已觉察到我对他的威胁,担心自己的储位不保,此次他必要抢夺战功,拉拢人心,所以他主动请缨去攻打刘黑闼。
而父皇此时对我已有些许不满,所以他命大哥领兵前去剿灭刘黑闼。
这刘黑闼已主动向突厥示好,而颉利也派兵马增援他,所以要攻下他并不容易。若要击败他,突厥是关键,必定要借助与突厥的这层关系。大哥必要联结突厥,不能让他们在他攻打叛军的时候加以阻拦。所以大哥想要拉拢阿史那燕,因为颉利对这宝贝女儿投鼠忌器,如此一来,就不会与他作对了。
我又怎会让大哥得逞呢?与突厥联姻势在必行,阿史那燕,我志在必得。
只是,我不知该如何与明开口。
生死关头可以漠视的爱恨纠缠,在大难过后,却渐次浮起,无法避过。
明只是沉默以对,竟无一语嗔怪,目光静如潭水,只是眉间浮出一丝清倦怅惘。
我知道,从此再难看见她展露无忧无虑的笑颜。
月色依然静美,夜风却愈加寒冷萧瑟。第二日,我便开始筹备与阿史那燕婚事。
“世民!”长安的冬日,寒气颇重,在一个午后,明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躲避着她,不料在此相遇,目光相接的刹那,我有瞬间的讶然,旋即恢复平静。
我不能见她。
哪怕我的心已硬得可触手成冰,也抵不住她一声淡淡地哀求,她若恳求我不要迎娶阿史那燕,我怕自己会立即答应。
但,不行!阿史那燕是我必要到手的一枚重要的棋子,我绝不能放弃!
我硬起心肠,淡漠地甩开她的手,毅然离去。
“世民!”她的声音依然清定,只是多了一丝不安与惶恐,自身后遥遥传来,似近在咫尺。
但我依然没有回头,从院中到大门外,短短几步,我仿若赴刑场,走得异常艰难,险些被低矮的门槛拌倒。
长夜的夜深重而寒冷,而晃动的灯火又太过耀眼,所以我并未察觉是否有明月当空,赠世间撩人月色。
明,便这样不见了。
当无垢告之我这消息时,已是三日后。
她去了哪里?是我太过自信,信她从此会安栖于我的怀里,不会再离去。
我是忽略了她眼底的淡淡哀伤,但她并非世俗小女子,只一言不和,便赌气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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