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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陈贵妃自己,却依旧面如死水。连衣裳也不肯更换妆容也不打理,灰扑扑地到了景泰帝面前,然头还是昂的高高的。
“上车吧。”景泰帝见了这样的陈贵妃,也没多说什么,只上车就走,依旧是微服简行。
陈贵妃也不问什么。两人一路相对沉默无语。
一时陈贵妃听见外面动响出了城门,然后车子停了下来。“随朕来。”景泰帝道。
随景泰帝下了车,只见眼前是延绵的城墙,靠城墙跟下密密麻麻蜂窝也似的破窝棚。此时正值午饭之时,却没有几个窝棚升起炊烟。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穷苦之人,手拿着破瓢烂碗,一窝蜂地往远处几个大棚子而去。那里,一溜儿摆了数口大锅,米粥的香气远远传开。
陈贵妃跟在景泰帝身后走近那大棚子,只听一个高亢女声盖过人们的吵嚷:“都不要挤不要挤,排起队来,让老人孩子站前面!”
陈贵妃愣了一下,这声音曾狠狠刺痛她心扉,她自然不会忘记。展目望去,那站在人群前面、挥舞着双臂的,可不正是周嫣?此时她毫无脂粉装扮的脸颊冻的红彤彤,头上没一点钗环只拿帕子包起。身上是一身臃肿粗布短打,还围了个脏兮兮的围裙,可衣裳上依旧土一块灰一块的。这副模样,活似这些穷困的同伙,哪里见半分公主尊荣?
陈贵妃只以为周嫣给送出宫去也是荣华富贵的享受着,何曾想到会是这样?她不自觉地捂住了心口。
又见周嫣和一个一个浑身上下脏成一团黑的大汉吵起来:“退后!别和老人孩子抢,都有的吃!”“哄谁呢,到了后面就只剩下沙子了,如何吃得!”那大汉推搡着她,动手去舀粥。
“干什么,老实些,下去,否则一粒米也不给你吃!”周嫣身旁,一个京兆尹衙役穿戴的人没精打采的呵斥着大汉。
“这是官家给的粮,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不给老子吃?”大汉直着脖子道,又转头扬声对其他人道:“我看这粮食,就是给他们这些人给贪下了!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给咱们吃这样全是沙子的东西!没天理啊!”
“就是,就是!”他身后几个和他差不离一样黑乎乎的汉子一起鼓噪,又往前推挤:“老子要吃好的!砸了□□的,抢粮!”
““好了好了,”那衙役蔫儿:“不就口吃的么,嫣儿,快给他们盛上,打发他们走!”
“不行,不能开这个口子!”周嫣坚决道:“这里是朝廷设的粥棚,你们敢乱来,抓你们进大牢去!”
“杀了老子吧!就是死老子也要做个饿死鬼!看呀,心虚了吧,让老子说中了吧?”那汉子反倒愈发嚣张:“官家要杀人灭口了!不给穷人活路啊!乡亲们,咱不能给饿死啊,抢粮啊!”
眼看着整个人群都躁动起来。那汉子只是说说而已,见状倒真动了这抢粮的心思。自忖这里面掌事儿的就几个女子,唯一的衙役眼看是个怂包,只要把眼前这个大胆的女子收拾了,便没人敢拦他。于是伸手一巴掌朝着周嫣打下。
然手在半空中被牢牢抓住。汉子转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衣着富贵、面目比他还凶狠数倍的男子。汉子顿时便想讨饶。然不及出声,这人手一动,汉子的胳膊咯吱一声被拧了个倒折。剧痛袭心,汉子顿时倒地大声哭喊起来。而这人又是一脚跺下正中他心口,汉子顿时狂吐鲜血,手脚抽搐,脸色不成人样。
“杀人了,杀人了!”他的同伙们见来人凶猛,惊惧后退。这人却紧追两步,伸腿一脚一个,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放翻满地,一个个打着滚儿吐血,眼看着也和那汉子一般,不会动弹了。
整个人群都给这人身上的煞气震住了,顿时一个个体如筛糠,连逃跑都不敢逃。
“爹!”周嫣见状也是给吓坏了,这一声叫的打心底儿的敬畏。
来者正是她爹景泰帝。哎呀,这许多时日憋屈坏了,一时没收住劲儿,吓着闺女了。景泰帝责备自己,忙去安慰周嫣:“没事啊,没事。他们胆敢带头抢粮,就是造反,就该死!”说着又转眸阴森森看过人群。
“这,嫣儿这是你爹啊?”那衙役此时乍着胆儿出声:“这可怎么说的,这么多条人命啊!你,你不能走,你跟我去衙门!”
景泰帝何曾肯理会他,只管和自己闺女说话:“你陈氏母亲与爹一起来了,你是现下和她说话呢,还是等会儿?”
“那,那我们过去吧。”周嫣忙拉着她爹走开。有她爹在这儿,怕是没人敢吃饭了。
“你们去哪儿?不许走,我,我去禀报府尹大人!”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