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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若是回不来,再架着它去往他方寻采芝人来验定也不迟。
与鲧又夹着这株小芝返回潜邑这座并不十分大的城中。当他再出现在原先那家百里亭客栈时,那家掌柜的暗抹了把汗,迎到他跟前,问他道:“可是那家刘福不在,您这灵芝也没买上,便想着再歇上几日?”这话问的虽不尽然却亦不远矣,与鲧点了下头,说是他得再住上一晚,便要朝原来他住的那厢房走去。却被掌柜的拦了下来,掌柜的说:“客官,你昨晚上的那间房已被他人住了去,要不你在我们柜台这儿记一下档,我叫小二的再给你安排间房?”
与鲧闻言,颔首,跟着这家掌柜的又移步到了柜台前头。掌柜的摊开记档的薄子,跟这人讲:“客官,请报上姓名,和……和这位小公子的姓名。”与鲧答:“与鲧。”掌柜的复述道:“于衮?是哪个‘于’,哪个‘衮’?”与鲧答:“‘与’是与世隔绝的‘与’,‘鲧’一边是吃的那‘鱼’,一边是干系的‘系’字。”掌柜的心里想着:这什么名儿啊,哪曾有听闻‘与’字作姓的。可他毕竟也当掌柜数载了,这客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吧,也不见得人家连自己的姓与名都能弄错。只是,掌柜的心里还是觉得奇,就觉得这名儿在什么地方听过。还好,他这是没想起这个名字就是民间口耳相传的四凶神中的一个的名。不过就算他将这名字与那神的名联系了起来,也不一定会往那上头想,毕竟那也只是流传的故事罢了,一听便可,谁还真信这个信到十足?
这掌柜的按这人讲的记下了他的姓名,再抬头,一指他胳膊肘下边夹着的那个,讲:“他也要入住,那也得记下姓名的。”与鲧想了想,就答:“他叫瑞草,与瑞草,跟我一个姓的。”掌柜的一边写一边寒暄道:“瑞草?灵芝的意思么?你家小弟的这名儿好。只是你这成天夹着他,不放他下地走走也怪难为他的。”这掌柜的见这两人一个姓,便忽略了之前这个被夹着的吵嚷着说这个凶狠的要把他给杀了的话,只当是要么这个小的玩劣,被长兄教训了、压制住了。掌柜的以为这是一家兄弟,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却被与鲧瞪了一眼,他即刻禁声,目送这个叫与鲧的夹着他家小弟由小二带着上二楼去了。
第 4 章
这株小芝先前在街上被与鲧一通好吓,之后就一直由他夹着,到了这会儿,还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静默得很。
它这会儿就连心底都已放弃了挣扎,比起被切片,它情愿被整株炖了。只是心里头仍有两桩事情缠着它,其一,它不甘心,人类的世界它都还不曾见识过。到眼下为止,它也只见过这间客栈、外面那条街,还有西城门外那条刘村。在山中时,听小参讲过人类的世界很好玩,当然那也是小参听其他下过山的灵物讲的。本来它还想等自己修够了五、六百年时就要下山好好地逛一转的,可现前的状况就是——它就要被人煮了,经历人世繁华这事怕也是此生无望了。唉,想它只得一百五十一岁的这般幼龄就要……夭折?不对。香消玉殒?也不对。反正,总之就是要死啦。它为自己百般地不值当,却也没有其他法子。枉它前几日还在美滋滋地计划着它的第一个千年大计呢。
其二,它怕痛啊,这恶形恶状的人不会就这么把自己煮了吧。那哪是在炖汤喝呢?那叫烹杀。唉,想想就痛得紧。不行,得求他先等自己气绝了再煮。可是要自己“气绝”,不就是要叫他先“弄死”自己吗?死法有千余种,将它们由极疼至不疼排个序,那排在它们中最不疼那个位置上的也是会很疼的,到底是会要它命的方法。就不晓得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缓和一下那个痛。它想到自己已经相当可怜了,繁华人间一眼没看着,那现在还要叫它痛死,它心中就更是不情愿。
正想着这些烦心事的时候,它也正被这个叫与鲧的夹着在登上到二楼去的楼梯上,忽闻身旁有人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酒,给我酒。”它听这人的声音虽然迷糊,可是很沉重,语调虽拖沓,可是每个掷出口的字都很钝、很大声。这小芝抬头看了一眼正嚷着要酒的那个人,那人脸上红红的,脚步也没轻没重,正由一个小二扶着往二楼去。
他们也由小二领着上到了二楼东侧的一间厢房内,这厢房较昨晚上的那间要宽敞上不少。这小二照例问了住店的这二位可要酒水茶汤、膳食点心的,与鲧说了不用,就让他退出房去了,在那小二合了房门前,与鲧还关照说他们两人的午膳会自理,不劳他们再差人来问。小二明白那意思,就是说别再来敲门打搅了,他点点头,合了门去了。
与鲧对这小芝施的术力还在,小芝由来都动弹不得多少,且根本不必肖想化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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