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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称呼。
“二爷刚刚不久前回来的,相爷没看到。”
“哦,”鹜颜眸光微闪,“知道了。”
入了府,鹜颜径直穿过前院,往书房的方向走。
抬头望了望天,四更的天,刚刚还星光斑驳的夜空,此时已进入黎明前的黑暗。
沿路的风灯隐在夜色中,灯辉黯淡,越发显得长夜凄迷,她突然想,这些风灯也有些年头了,该让康叔换换了。
顺着回廊,她一直走到书房。
出乎意料的,书房里没有灯。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里面一片黑暗,她缓缓走进去,借着透窗而入的幽幽夜色环视了一圈,没有人。
他不在。
略略怔忡了片刻,她又出了门,直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个女人的厢房。
同样的,厢房里面也没有掌灯,漆黑一片。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她怔了怔,本能地看向桌案边,眯眼
tang适应了一下屋里的黑暗,才看到坐在桌案边的男人。
她想,如果不是一身显眼的白袍,她或许还未看出来。
眉心微拢,她走过去,找了火折子捻亮桌案上的灯盏。
屋里顿时一亮。
“今夜怎么回事?”将灯罩罩上,她转眸看向男人。
男人在擦药。
低垂着眉眼,很专注地将药粉涂抹在自己的指头上。
没有理她,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话。
鹜颜秀眉蹙得更紧了几分,又转眸看向他的手,在触及到那修长手指血肉模糊一片时,她瞳孔一敛,大骇:“你的手又怎么了?”
皮肉外翻、殷红一片,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比那日受伤弹琴时更惨不忍睹。
男人依旧没有理她,自顾自涂抹着药粉。
他这个样子,让她禁不住想起了从前,以前每次受伤他也都是这样,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自己给自己疗伤,谁也不理,谁也不睬,第二天又整个没事人一样。
所以,她知道,今夜是问不出什么了。
只是,他这个擦药的方式
那哪里是擦药,那力度,分明是摧残。
低低一叹,她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伸手拉过他的腕,外翻的皮肉上除了一片殷红,有些地方还沾染着一些明黄。
黄漆?
鹜颜眸光一敛,虽然黄色的漆有很多种,皇宫里很多地方用,但是,这种黄中带橘的颜色,只有龙吟宫殿顶的琉璃瓦上用。
那么,今夜这个男人在龙吟宫屋顶上呆过?
十指伤成这个样子,是大力抠在琉璃瓦上造成?
她心口一窒,那今夜龙吟宫前面发生的那一幕,关于那个女人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是吗?
是了,肯定是看到了。
不是遇到实在难以隐忍的事,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正微微怔忡间,男人已经将手抽了回去,又自顾自擦了起来。
方才她站着,他低垂着眉眼,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如今她坐在他对面,那张沐着昏黄烛光冠玉一般的脸,竟是如水一样的沉静。
沉静吗?
她知道不是!
这个男人她太了解,面上越沉静,心中越有事。
当然,如若他不说,她也定是问不出来。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绝对跟那个女人有关。
那个女人暴露了。
他们拼力维护那么久的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暴露了,暴露得那样突然,暴露得那样让人骤不及防。
她不是以夜逐寒的身份在未央宫前面等她吗?怎么会成那般模样?披头散发、满脸鲜血、赤着一双脚,没有面皮、没有假肢、没有外袍?还被禁卫逮个正着。
是跟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关吗?
是跟他去私会铃铛有关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个女人服了忘忧,刺了心口,用最决绝惨烈的方式终止了这一切纠缠。
*
龙吟宫
绿屏将锦巾放进铜盆的热水里打湿,又拧得半干,倾身,小心翼翼地给床榻上的女子擦拭着脸上的血渍。
“都出去吧!”
自始至终站在床头边未挪过位置的帝王扫了一眼殿中众人,末了,又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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