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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可着了慌。她见夏瑞熙一个大家小姐居然还比自己还要泼,而且那般笃定自己家中有她的金镯子,心里不由犯了嘀咕,只怕真的会搜出金镯子来,自己难逃这一劫。便有些后悔不该贪图那一锭雪花银,为那位公子穿针引线,得罪了这样一个皮厚胆大的恶女,坏了自家生意的根本。
本来这妇人住的地方占得巧,刚好在这酒肆旁。那酒肆又极其简陋,连给夫人小姐吃饭的隔间也没有,更别说方便的地方了。身份低的客人也就不说了,那些身份稍微高点的客人但凡能忍的都不会在这里解决问题,但总有那不能忍的,就会到处找地儿方便。
于是她很聪明地弄个公厕,刚开始只是想赚取客人的粪便,卖给当地农户换几个零钱补贴家用。她央人写了个帖子贴在酒肆墙上,言明不收钱,分男女厕,贴手纸,倒真引来不少客人,有了点名气。
后来有一次她遇上个贵人,那位公子一时内急,见无地方便,又不愿意在自家车里上马桶,说是巴掌大的地方味儿太难闻,太恶心,听说有她家有这个地儿,一时好奇就特意来瞧瞧。用过之后,嫌太臭太简陋,跟她说,人分三六九等,有人愿意出钱上好厕所,比如他就是如此,高兴了,一次的赏钱够她家一个月的开销。
什么人愿意这样上厕所啊?她原本是不信的,但那公子的婢女掩嘴笑称,她家公子的厕所比一般人家的正房还讲究,厕所里金碧辉煌,熏香是不必说了,还用漆箱盛着干枣,用来登坑时塞鼻子防臭气;俟完事后,侍婢要用琉璃盆端来喷香热水,并盛着“澡豆”的琉璃碗,供公子净手。一个月下来,单这厕所的开销就有二两银子还多。
她当时听得咋舌,那公子随即命婢女赏给她二两银子,又告知她,她的收费厕所可以如此修建,又干净又不臭。末了,那位公子还得意地笑道:“你就用这银子去修,也算是本公子为旅人谋福吧?”
她半信半疑地就将那银子的一半来修了夏瑞熙用过的那厕所,虽然客人少了,但总体来说收益比以前还好。但如此一来,酒肆那边就不高兴了,要来分钱,她自然不肯,于是酒肆就撕了她的帖子,也不肯告诉客人有这么个地方。她也不怕,便经常去酒肆附近那茅坑旁等候着,见着有那衣衫光鲜的,就力邀去她家方便,但到底还是生意受了影响。
她正绞尽脑汁想如何改善生意时,刚好有胆大妄为的轻薄浪子看上了从那里经过的一位单身女客,重金求她穿针引线,她害怕归害怕,可架不住重金的诱惑,终究帮了忙。
有一就有二,忐忑不安地做了几次后,见盈利实在丰厚,那些吃了亏的女客们为了声名计,也都是忍气吞声,不敢张扬。她也就逐渐把胆子放大,专拣那单身的,或者看上去家庭,性子都比较软弱的女子下手。但今日这事儿,因她见夏瑞熙穿着打扮不一般,人又精细,还是有些打鼓,即便是赵明韬给的钱很多,她也和他耍了个小心眼。
原本赵明韬是要在她家里会人的,让她想法子拖住人等他来,她也答应了,趁着安排夏瑞熙如厕时,偷了婉儿的荷包留住了人。只是夏瑞熙一边让人去喊家里人来接,又坚决要走时,她觉得风险太大,便临时改了主意,心想,如果人在外面被截住,就和她没关系了。所以,夏瑞熙硬要出门她没拦着,出了门后惊遇赵明韬,还想躲回去时,她更是当面就砸上了门。
见门口没声音了,人也走了,想来无事,她才安心地把那对银耳环戴上。哪知这位竟然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这么快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诬赖她偷了金镯子,带着一帮人凶神恶煞地打上门来。
今日之事断难善了,这妇人后悔之极,可她现在就是想求饶也赔不出那金镯子来。正在六神无主,夏瑞熙跨前一步低声道:“金镯子事小,可你干的腌臜事儿肯定不少。你今日得罪了本小姐,本小姐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赚昧心钱,无廉耻的贼婆!想来官府一顿板子可以让你彻底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说着狠狠抽了妇人一个耳光,豪门恶女的模样扮了个十足十。
“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夏老爷的声音威严地在夏瑞熙身后低沉响起。
夏瑞熙收了手,先和夏老爷轻声说了个大概,才大了声音道:“爹,这贼婆着实可恶,您定要帮女儿把金镯子找回来,再把她送官严办啊。”
夏老爷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喝道:“你马上给我回车里去!还嫌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不够?婉儿留下来把事说清楚就行!”
那妇人见着夏老爷,连哭带叫地扑过来:“老爷,老爷,小妇人冤枉啊,您可要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