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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山洞边的小土窑,拨开冷掉的土堆,小心翼翼地从窑里拿出一件件烧好的陶器,再拿着细竹小别,仔细地刷掉上头残留的泥尘。
“这不是你那天捏的壶吗?”身边突然蹲来一个身子,那个奇异又好听的吴地口音同时响在她耳畔。
她被吓到了,抱着陶壶一跤坐倒在地,呆愣地着着他。
“我老是吓到你。”吴青扶起她,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她摇头,心脏跳得很快,比上回初次被他吓到还要惊慌失措。
他又来了,带着他如朝阳般的笑容来到她身边,灼得她不知要往哪里跑,不自觉就偏过右脸,想藏起那块令人嫌恶的胎记。
“我给你带来刚煮好的新鲜猪肉,谢谢你那天请我吃一顿。”吴青举起他手上的皮袋,随即就要去拿她地上刚烧好的陶碗,喜孜孜地道:“新碗装新肉,正好。”
“不……”她忘了躲脸上的疤,立刻掇起陶碗,不让他碰。
“原来你会说话!”吴青惊喜地看她。
她慌忙站起,将烧好的陶器搬到山洞里,来来回回地忙碌着。
“城里的人说你叫泥泥儿?”吴青也跟着她忙进忙出,又问道。
她摇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白己叫什么名字,可能有人问她名字,她握着手里的泥巴,半天才蹦出一个泥字;也可能是他们见她满身泥巴,又会捏泥巴,终日与泥为伍,便喊了她泥泥儿。
她不会表达,只能默默地接过客人带来的皮袋,取来她平时盛菜的陶盆,将一块足足有七、八个拳头大的肉块倒了进去。
“来,我帮你切成小块,你快趁热吃。”吴青从腰间取下一柄带鞘短剑,切割好猪肉,肉汁沿着切口流下,在盆底积成一汪肉汤。
她抬眼看他,不同于那日懒睡河畔、衣衫不整、好像走了很远的路、略显倦意的他;今天他束起发髻,穿上干净的衣袍,神采飞扬,笑意明朗,也依旧是那浓黑的眉、星亮的眼、微笑的唇……
她脸蛋热热的,身体热热的,好似太阳公公晒着她的感觉。
她忙转过头,朝右侧压下了脸蛋,捧起陶盆走进山洞,放在一块她用芦苇编成的坐垫上,又拿来一个小陶碗,用筷子夹出一小块肉,先搁到一边,再去外头窑边挖出两颗焖着的山薯,刷洗去泥土,另外倒下一碗煮过的干净清水,也一并送到芦苇垫上。
她忙碌做她的事,始终不敢抬眼看他;但她知道,他在看她的一举一动,也在看她栖身的这个小山洞。
山洞很小,但她一个人住已经很舒适了。最靠里边的山壁边,铺叠厚厚的芦苇和干草,权充她的睡床;除了贮放食物外,山洞地面几乎让她烧好的各式陶器占满了,一件件整齐地摆放着。
“坐。”她指了干草床,又指了芦苇垫上的食物。
“你不用请我,全给你吃的呀。”他笑道。
她又指了一遍,拿起放着小块肉的碗,迳自走到洞口坐了下来。
垂下眼帘,肉香扑鼻而来,她咽了下口水,以两根指头捏起肉块,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好美的滋味!这肉不只以盐调味,还有其它说不出来的香料,又软,又甜,又香,跟她将干肉放进水里煮过的口感味道完全不一样。
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的心情,就像是看到了大雨过后的彩虹,也像是等待远方天际跳出来的红红日头,或是听到一群鸟儿在树上啁啾啼鸣,是一种喜悦的、惊奇的、能让她绽开笑容的欢喜感觉。
“你的陶器做得很好。”身后传来吴青的赞叹声。“这云纹刻得这么细致,好像白云在天上飞。”
她转头看去,他蹲在地上,左手拿着吃了一半的山薯,歪下脖子,斜眼瞧一只陶壶,像个好奇的孩子拿指头去抚摸上头的云彩纹饰。
她擦了手,拿来另一件陶碗仔细擦拭,再递给他,递一件,他就看一件,里里外外仔细瞧过,啧啧称奇。
“狐狸跑起来了!”他盘腿坐下,将一个盆放在腿间,不住地转动着,惊喜地看上头维妙维肖的狐狸图纹。
“你烧的红色好看,图案生动,这不单是盛物的陶器,也是可以赏玩传家的宝贝了。”
“上好。”
“上好,也要技巧高超,你在哪里学的……”
“泥泥儿!”外头传来一个粗嘎嗓子。“泥泥儿在不在?”
她知道是谁。那是在吴青之前,唯一会来小山头找她的人。
她走出洞口,便见远处站了一个中年胖爷,后头有四个家奴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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