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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壕里探出脑袋来,看是谁在经过……公开的礼貌交流用语不再是天气,而是‘你今天被打中了几次?’紧接着参观了最近被炮弹或迫击炮炸出的洞后,人们可能更愿意去看看乡村菜园里的香豌豆长得怎么样。”也许这次战役中最重大的担子落到了德军坦克兵身上,他们当中许多人在这场以冲刺和躲避为特色的保卫卡昂和牵制东部侧翼盟军的战役中被授予一个新的奇怪角色。因为缺少汽油和弹药,同时又被盟军战斗轰炸机和海军炮火压制得几乎不能动弹了,德军装甲师决定挖壕固守,将坦克隐蔽在能观察敌人并能向其射击的地方,也就是博卡日地区茂密的灌木丛中间。与以前闪电战和移动装甲战的参战者相比,这些装甲兵的生活与等待死亡的水兵的生活更为相似。在一场阵地防御战中运用最好的攻击性部队是二战中的一件新奇事。 在卡昂附近保护德军的李尔装甲师的坦克简直成了反坦克装甲大炮。每辆坦克都是一支步兵队伍的核心,因为没有坦克就不能夺取或守住阵地。由四辆马克Ⅳ坦克和五个步兵成员组成的一支小型骑兵中队原先沿边界到处晃荡,现在则要前往“前哨值勤”。在把他们的坦克隐藏在侦察好的凹陷的小路、果园和草垛后,这些坦克兵花了数小时的时间忙着伪装自己。他们还从树丛砍了一些树枝为坦克伪装,直到看不到一寸炮塔为止。然后,他们又辛苦地将被压平的草地边缘或者玉米秆弄直,这样就消除了他们的踪迹。之后,他们才登上坦克,担负起自己的职责,即成为对抗英国装甲先头部队前进的一个反坦克屏障。只有在黑夜的掩盖下,他们才能再次爬出坦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舒展一下身体。他们白天一整天都要警惕着,通过双筒望远镜专心凝视他们前面的原野。 他们就像生活在一座坟墓里,一座被当作大炮阵地、军械库、军营、盥洗室、厨房和无线电接收塔的坟墓。前两天还可以忍受,但在那之后士兵们实在难以忍受下去了。没有热的食物,士兵们被困在坦克内充满蒸汽狭小空间里,不久就变得烦躁起来。因为没有水洗澡,不久他们身上就发出无法忍受的臭味。白天,他们不得不在倒空的弹箱里缓解一下。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更欢迎敌人的攻击。 驻扎在卡昂以西八英里处蒂莉村外的一辆马克Ⅳ坦克的工作人员也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在前哨值班的第三天下午两点,坦克驾驶员突然大喊: “警惕!英国人!” 全体工作人员立刻惊醒过来。 “10个英国人和一辆手推的反坦克大炮;现在正穿过田野。他们正在夺取阵地。” “高爆炸药,”正驾驶员平静地下令。 “400米。” “开火!” 这颗75毫米的炮弹在反坦克大炮的前面爆炸。10个英国士兵中,只有三个还站着。他们迅速向前冲到一棵树枝低垂的苹果树下。 “炮塔左30度。” “高性能炸药。” “420米。” “开火!” 炮弹的爆炸撕碎了树的顶部。 “开火!” 树的主干被粉碎了。 “开火!” 整棵树都被毁掉了。那三个英国士兵也被榴霰弹炸成了碎片。马克Ⅳ坦克呆在那里,等待着。 这是残忍的一刻,但还有一些时刻更残忍。战斗部队开始习惯每天遭遇的惨事,但他们很少习惯恐怖本身。 拉尔夫·英格索尔陆军上校发现自己在一个内陆小村庄的广场上。“最令我着迷的景象是,”他后来写道,“街道拐角附近路面上一个德国士兵的尸体。它已经被装有履带的车辆碾过许多遍了,以至就像连环漫画里的一个人物一样被熨得扁平——真的,绝对扁平,手臂上的灰色制服在被压得扁平的外套的右边角落。它的黑色靴子和套在里面的两条腿又平又薄就像是从一张肮脏的纸板上剪下来的一样。 到处是死人,但与将要死去的相比,人们更容易忍受已经死去的。“我最憎恨的事情,”一位加拿大士兵回忆道,“就是他们会召集士兵用火焰喷射器烧掉他们的碉堡。每当我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都会吓得脸色发绿。我记得有一次有个堡垒被烧着了,我们能够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喊。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我告诉军士他们也许想投降,但大门被堵住了。我说很可能大门被炮火击中,卡在那里了,他们不能出来。但是军士却朝着那个拿火焰喷射器的家伙大喊,要他打开加热器,你应该已经听到碉堡里那些德军在尖叫。上帝,太可怕了!” 就在这种偶然残忍的氛围里,英军和加拿大军队在夺取卡昂的血腥战斗中前进与失败交替进行。与此同时,美军在西部正在取得间歇的收获。在“犹他”海滩相对平静无事地登陆之后,第七军团的官兵在向瑟堡推进的过程中遭遇到越来越多的德军抵抗,最后被阻止在瑟堡主要道路上的蒙特堡。 另一方面,第五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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