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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水迹,她挺着小胸脯跟在季良全身后走向轿辇门口。李潮生紧紧尾随。
季良全小跑着先去推开一路上的花鸟画屏风暗门,将轿辇的正门打开后,他站在辇头,一甩拂尘,拉长音调大声吆喝:“太平玉松公主驾——到,跪——迎——”
车早就稳稳停住,武令媺走出来飞快地看了看四周。稍一愣怔之后,她赶忙闭紧小嘴,免得露出太多土包子相。就在她的正前方耸立着一座巍峨宏伟的宫殿,目测海拔足有二十多米,光是用黑色石头砌成的殿基就至少在十米以上。
宛若一只飞鸟展开翅膀,壮严华丽的紫黑色主殿向东西两边延伸开连绵不绝的各式殿宇。东西翼殿的直线距离在百米开外,南北距离武令媺看不见,但肯定短不了。有两条长长的白色阶梯通往主殿,它们好似在墨云中翻滚的白龙,从殿基往上迂回蜿蜒盘旋,先绕过东西翼殿,再相聚于主殿。
武令媺举目四望,只见凤辇抵达的这片殿前广场许多地方镶嵌着光芒闪闪的金线。仔细瞧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那根本就不是金线,而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御林金甲士军列。
老天,这座广场得多大,那些人看起来才会是小点点?喉中发干,武令媺扯了扯季良全的衣袍下襟,涩声问:“良全公公,那就是乾宁宫吗?”其实是宫殿群吧吧吧?
“正是。”季良全佝偻下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殿下,乾宁宫有主殿和东西翼殿。正中间的主殿乾宁殿是皇上接见大臣、处理朝政的地方。东西翼殿各有宫殿九座,功用各不相同。皇上的饮食起居安置于东翼各殿,赐宴、观赏歌舞杂耍戏剧则在西翼各殿。”
太腐败了!皇帝老子乃真是会享受啊啊。武令媺仰面朝天感叹:“好长好长的阶梯啊。”又可怜兮兮地问,“孤要一级一级爬上去吗?”那她的腿可就没法要了。
季良全被武令媺的小表情逗乐,连连摇头说:“不会不会,殿下您何等尊贵,奴婢们可不敢劳动殿下亲自去爬云阶。凤辇确实上不去,但您还有专用的暖轿呢。”
武令媺呼出一口气,裹了裹小号风毛大氅,点头说:“那就走吧,孤想父皇了。”看看身后的李潮生,她轻声道,“潮生公公就在这里替孤守着凤辇,不必陪孤上去。”
李潮生知道小公主心疼自己老迈,说实话他看着云阶也一阵一阵发憷,但他必须陪公主出席今天的午宴。咕咚一声跪在辇头上,李潮生磕头颤声道:“奴婢风烛残年,不能服侍公主殿下周全,真是该死之极,还请公主殿下降罪!”
武令媺吓一跳,没想到李潮生居然对她平平常常的一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是好意啊。她急得跳脚,伸手去抱李潮生的胳膊:“潮生公公快起来,我哪里有怪你的意思呀?”
季良全也上来帮忙,但使了吃奶的力气却都没能把李潮生拖起来。他苦笑着说:“潮生公公,殿下这是心疼你呢。你误会殿下了。”
李潮生的腿像是生了根,他说什么也不起来,黯然神伤道:“殿下身边只有奴婢一个服侍的人,奴婢一定要随侍殿下身边。殿下不用为奴婢考虑,奴婢能爬云阶。”
这么老长的台阶,您老人家爬一半就得歇菜。武令媺无可奈何,又想起昨天夜晚李潮生和自己说的话,知道他之所以坚持同往还有别的原因。她叹了口气,扬声脆生生问:“凳奴在哪儿?”
从跪成一片的内监堆里连滚带爬窜出三个人,伏地叩首齐声说:“奴婢叩见太平玉松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叫什么名字?”这三人都是肩宽背阔蛮强壮的样子,武令媺由衷希望他们不要中看不中用。
按高矮顺序,三名凳奴依次恭声回答,他们分别是奴一百二十二、奴四百九十四和奴三百二十一。武令媺半响无语,尼玛……这是名字吗?
“你们以后在孤身边当差,这个名就别用了,孤不喜欢,回头孤亲自给你们取名。潮生公公年纪大了,登上乾宁宫实在困难。你们仨轮流背着他爬云阶,孤重重有谢。”武令媺暗想,辛苦了三位,我会付给你们薪水。
三名凳奴用力磕头,大声应道:“奴婢谨遵公主懿旨。”
武令媺从他们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喜悦之意,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对于身份低贱到连人都不算只能算凳子的他们来说,能为公主殿下效劳其实是很大的荣耀吧?更别说还有重谢。
大周朝从来没有内监被背着爬云阶登上乾宁宫的先例,公主这么做会不会引人诟病,甚至令皇帝不喜?李潮生觉得不妥,刚要开口拒绝,武令媺小手一挥,不容反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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