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1/4 页)
侍女听到那一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娘娘醒了么?”
听见另一人揭帘进来询问,她慌忙出言掩盖: “娘娘方才被魇住了……并未醒来。 ”
等应付过那人,再回头的时候,只见萧若已经侧过身,蜷着身体靠过来,脸轻轻挨在她的手上。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扶她睡到枕上的时候,手背上已悄然湿了一片——
此时, 谯县郊外,邙山。
到了后半夜, 雨势非但没有减弱,还越下越大,浙新有倾盆之势……
背后的战马都忍不住不妥地抬起蹄子打响鼻, 曹操也再忍不住,拨出剑来,对栅栏中屋里投在窗户上的蜡黄灯光中的黑影道:“医者救人为先,老匹夫你休要不识好歹,孤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要么你出来,要么弧影了你这邙山。”
雨幕里安静了一下。
紧接着屋里响起话音,与他的怒意相比,这声音要平静许多。
“老朽医术不精,不敢替司空看脉,司空还是请回吧。”曹操怒火上窜,咬牙冷声道: “既然如此,就勿要怪寂不客气。”说着正要下令军队冲进屋里绑人的时候,华佗的声音又慢悠悠地响了起来:“窗户上悬着短刀一炳,乃老朽平日看诊所用,若是司空执意要进来,此刀虽钝,但也利得破老朽的喉咙。 ”
几乎是下意识地,曹操举起了手,制止了背后的人。
强压住怒气,抬眼再看向窗户:“你为何如此记恨于我?”
“你自去问徐州几十万惨死你刀下的百姓生。”
回答的声音依然悠缓,却带上了不可察觉的悲哀和怜悯。
曹操手中的剑越握越紧……
许久许久……才再次艰难地开了口,声音甚至带上了点恳求的意味:“先生怎么才肯随我走?”
还未等他开口,又恳切地道:“实不相瞒,孤这次并非为了私事,是为了陛下现在唯一的子嗣。”
蜡黄灯光满着窗口,投在床上的影子定定不动。
曹操见事态有好转,神色一振,往前两步走到华佗前面:“当今陛下身患重疾,神志不清,弘农王又为董卓所杀,汉室无人,社稷垂危,先生真不肯出手相救唯一的龙裔?”
原本从影子看来,拿笔的人正在缓缓走笔行书,此时却忽然停住了,停在半空,笔的影子也浓厚,像是要将白色的窗布染出一点重重的墨迹来。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曹操眼眸深了几分,嘴角也不自禁微微扬了扬——
“医者仁心,先不提是不是陛下血脉,先生记恨的是曹某,而非弱女幼子,真要袖手旁观,指下还配再诊谁的脉?”
笔尖猛烈地一颤,摇动的灯仿佛瞬间都安了几分。
华佗还是不答话。
曹操也不再说话……
雨里只剩下久久的沉默……跟在曹操身边的夏侯敦迟疑了片刻,也走进了雨里。
接着曹操身后的亲兵。一个个都走了出来——
此刻郭嘉正站在最后面最浓密的树下还撑着伞,正对着空出来的那只手哈气,试图驱走春雨带来的寒意……看到人一个个往西里走,抬起眼来,怔住了。
思村片刻,还是觉得这样下去就显得他的伞太显眼了些……立马一扫不甚关心的态度,低下头微微锁眉,很快又抬起头来,看着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舍得扔掉,拿着往前走了两步凑到夏候敦的耳朵边耳语几句,又悄悄地退到更角落的地方去了。
夏侯敦面露难色,左右顾盼——
最终还是忍不住看自家主公在雨里面再淋下去,便硬着头皮往前再挪动了一步,狠狠心将手中长刀顺手倒插入泥中,单膝跪到了泥泞的草她上,粗声道:“在下明公麾下折冲校尉夏侯敦,借邙山一跪,以谢徐州无辜枉死之人!”
说着狠狠地理下了头——
曹操未想到他会突出此举,怔了一怔,眉间有愤怒之色一闪而过,却还是未开口。
夏俣敦这个折冲校尉一跪,背后的士兵就断然没有再站着的道理
刀剑落地和男儿跪地溅起积在地上泥水的声音此起彼伏,曹操握手成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屠徐州并非单单为了报仇,他一个毫无根基,被讥为宦官之后的人,要在短时间内威慑百姓,只能用这种办法。
御民之术无非两种,怀柔镇压。
没有怀柔的时间……要短时间要这么大的土地臣服,只能选择后但这与这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