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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喝了一口,随手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伦勃朗告诉了你些什么。”
“你和他的关系,还有范哲现在的情况。”
“我们三个人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那时候,我总是能吃到最大的水果,最多的饭菜,有谁把我惹哭了,哥哥我帮我擦掉眼泪,而伦勃朗则会冲过去把惹哭我的人打一顿,有时候是被打一顿。”何夕的身子往沙发里缩了缩,好像要把整个人缩回那早以远去的时光里。
“后来我们一起被父亲领走,一年年过去,我们开始长大,始终都在一起。进了父亲的机构工作,我做病毒研究,他们两个开始东奔西走,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给我当地的特产和礼物。其实数起来,他们两个都待我很好,但时时让我记起的,却只有哥哥。有时我会想,如果那时,是哥哥冲上去打架,伦勃朗擦干我的眼泪,会怎么样。”何夕微微一笑,停了下来,入神地想着什么。
我看着她,这是属于她的时间。
“你说的对,我是怀疑,是哥哥偷走的内脏。”何夕回过神来,说了这句话后,眼神也灰暗下来。
“这两年来,我开始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他不说,我也不问,但我能感觉到,有些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我多想和他一起分担,试着问过几次,他只是笑着,和往日一样和旭地笑着,不说话。三个多月前,他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我事先打电话给他,问清了航班号,去接飞机。”
“你说他从上海回来?”我忍不住打断她。
“是啊,从上海回日内瓦。怎么?”
“就是出事前的那次?但我问伦勃朗,他为什么说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吗?”何夕皱起了眉,微微摇头:“不应该啊,哥哥出事,他在病床边和我一起守了三天三夜呢,怎么会没打听是从哪儿回来的呢。”
为什么伦勃朗要瞒着我,不告诉我范哲出事前是来的上海?这其中的原因……
“不过这件事,我的确觉得迷雾重重,后来都说是哥哥自己度假去的,因为并没有正式的公派记录。但他去度假,怎么会事先不和我说,通常我们都会一起去的。另外,我还听到另一种说法……”何夕微一犹豫,接着道:“因为哥哥一共只离开了三天,父亲告诉我他是临时请的假,所以度假之说是有些牵强。他是因为一些私事而去上海的。”
说到这里何夕眼中有些许失落和黯然,显然这件让范哲急飞上海的“私事”,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在机场接到哥哥的时候,他的神情很疲倦。他提着一个很大的旅行袋,里面勉强塞进了两个箱子,绷得紧紧的,拉链都无法完全拉上。我抢着帮他提,他却说不用。他好像很着紧里面的东西。”何夕停了少许,极轻地叹了口气。
“旅行袋的口没全拉上,所以我无意间也扫到了里面的东西。好像是器官保存箱,大号的那种。”
我深深吸了口气,真的是他吗,范哲?
“或许,或许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这些日子以来我常常回忆当时的情形,记忆却反倒越来越模糊了。”何夕迟疑着说。
“那是你过于专注了,就像盯着一件东西看太久反而会眼花一样。”其实还有一点我没说,那就是何夕下意识里并不希望是范哲偷走的内脏。
“后来怎么样了,接完机之后你们去哪里了?”我问。
“出机场已经过九点了,我们当然是回家。可是回到家不久,哥哥说有事要出去一次,就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那个旅行包他也带走了。一整夜他都没有回来,直到早上六点多,他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
说到这里,何夕侧过脸,双手用力地捏紧,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过了几分钟,她才平静下来,松开手,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可是范哲一整夜不回来,你怎么会放心,不给他打电话呢?”
“他是个工作起来不顾一切的人,其实我们一家都是这样,因为工作而整夜待在总部是常有的事,我最长的一次连续在实验室里做了五天的实验,困了就在台子上睡个把小时。”
“噢天哪,那你的皮肤怎么还会这么好。”我试图开个玩笑让她能放松一些,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天晚上,父亲和伦勃朗也没有回来住,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试着打电话给他,但手机关机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比如做实验的时候。所以我并没太在意。”
“那么你哥哥被送进医院之前都在干什么,你后来总该知道吧,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