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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想激怒我,他也已经做到了,那么我想做什么,他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想必也是早早就做好准备了。即便他没有做好准备,那也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顾温然、墨朗……
这两个我最不想沾惹到的人,还是带给了我最大的麻烦。
然后与什么麻烦相比,自然还是玉丹最为紧要,更何况我亦是身中蛊毒无解救之法,还有巫瑞……
夜间风凉,即便现下已经快要迎来晨曦了,也依旧吹着冷到入骨的风。我披着外袍往外头走去,看见了季儒站在昏昏沉沉的暮色之中,他手上拿着一个小花锄,于花海之中轻轻俯下身嗅了嗅花香。
他素来是个风雅之人,性子又格外疏冷清淡,虽算不上难相处,然而却的确是与他人格格不入。
我不愿意搅扰了他的兴致,便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廊上看了看。季儒轻轻抚了抚一朵花骨朵,出声道:“你这个人,生气的话会可怕吧。”
“什么?”我犹疑的上前一步,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但凡不是天生生性懦弱的人,平日越好说话,发怒就越可怕。”季儒道,“就好像花一样,开得盛的,不一定香;香的,却又不一定美。玉丹一被逗弄就会生气,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然纯净的可爱。可你不一样,你生来就毫不避讳过分霸道的张扬,即便年纪大了,性子能掩盖些了,说到底,也还是火山一座。”
我笑了笑,侧过身不去正面看他,只道:“原来你也会对别人说这么多话吗?”
季儒没有应我,只是提起了水壶,忽然道:“我见过墨朗了。”
“哦?”
“我们都是过去了。”季儒微微弯起了背浇花,像是位老叟一般,“你跟我,都是。”
我算是听出季儒的言下之意了,他是让我安生回去退隐,不要再留在江湖里了,他说的的确没错,这时的江湖已经变天了,我们确实不适合再出现了。然而我却回道:“那又怎样。”季儒站直了身体,惊异的看着我,我平静重复道,“那又怎样?如果今日换了是有人动了鸿卓呢。即便你不在意,你又敢说季夫人能忍气吞声?”
季儒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然后平静的点了点头道:“那你高兴就好。”
天光已经慢慢透出来了,朱霞红云的耀眼,然而风却更冷了些,我下意识扯了扯肩头的衣袍,浓重的疲惫与毫无睡意的精神同时袭上我的脑子,叫我不知道是该昏昏沉沉的睡去,还是行就将木般的站在这儿。
其实我也觉得,待此间事了,我便快快与巫瑞一同退隐就好,左右我也不喜欢人多,也无意再入江湖。巫瑞常年住在南青,想来也不大理会武林中事,再等玉丹身体一好,他与季鸿卓在一起,也就不必叫我操心了。
等我杀了那个人……
我绝不会放过他……绝无任何可能。
天就快亮了,我不知道夜里玉丹有没有醒过来,但他醒不醒,对我而言都无异于一种痛苦。
这种时候我便尤为憎恨天机一些,纵然我能洞察未来,却依旧看不见至亲之人的命运。他人荣辱,天下运势,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上我在意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却偏生他们多生波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杀心
、真是完美至极
我与巫瑞离开的那一日,季鸿卓病倒了,临行前我匆匆去看了他一眼。
他病的不算太严重,更像是心疾,恹恹的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看向窗外——正对面是玉丹的屋子。
“我记得第一次见玉丹,他不是很快活的坐在石头上,我过去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他理都没有理我。”季鸿卓痴痴看着窗外,却对我开口说着话,透着一股钝乏的麻木感,“后来七夕前那几日我同他表白心意,他拒绝了我,我问好歹叫我死个通透,他却跟我说道,他说他失去了太多,就不大敢再得到了。”
这些话都是玉丹从未与我说过的,我不由耐下心来坐在床边等季鸿卓说完。
“我就与他说……我说,我永远不会是太多里的一个。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季鸿卓微微笑了起来,苦涩至极,“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我不是太多里的一个,可玉丹却成了我什么都不曾失去过的生命里的唯一……”
唯一即将失去的……
“他不会是的。”我淡淡道,“他不会。”
去京华府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人,一个与此刻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人。
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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