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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快。
可我们从来只听人说“快乐”,没听过有人说“快痛”因为乐总是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可痛就不一样儿了,即便当时斩得利落干脆,可事后,你得疼很久,很久,说不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饶是这么着,叶芳菲居然还耐得住,跟我哥还有刘桑,一点点最后敲定婚宴每一个环节。
因为我哥说,一辈子一次的事儿,不能出了岔子,尤其刘桑现在怀着孩子,更得万事留神。
这话儿,我哥是当着叶芳菲面儿说的,我不知道我哥到底是天生凉薄,还是压根儿就是一无心无情的人儿………叶芳菲正剜心割肉地疼,我哥这时候再说这番话儿,简直是要了叶芳菲的命。
我哥、刘桑、叶芳菲最后谈到晚上九点半才散,叶芳菲起身要走,刘桑让我哥去送叶芳菲,我也跟着去了。
下楼时候,叶芳菲一脚踩空,从二楼一直摔倒楼下,我哥也没拉住。
等我哥拉起叶芳菲时,看到叶芳菲膝盖和胳膊肘都擦破点皮儿,还有点儿淤青。
说实话,我也这么摔过,疼,可是不那么疼。
这时候,叶芳菲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芳菲从来没这么失态过,那么多回,即便再疼也好、再委屈也好、再想哭也好,叶芳菲都能忍下,然后抽根儿烟,或是优雅地端着杯酒,从没像今儿晚上这样,因为摔了一跤,嚎啕大哭。
叶芳菲哭着哭着,我也跟着想哭。
如果苏景墨不是我哥,我现在指定得拿块板砖儿上去,一下儿给丫拍死!
我哥把叶芳菲拉起来,正要说什么,我抢先一步推开我哥,“你老婆孩子上边儿等着呢,赶紧回吧,一会儿等急了,万一下来了,这楼梯可不好走,不能磕着碰着,万事留神!”
我说这话儿,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我从没想到,我会跟我哥用这样儿得语气说话儿,可这么一瞬间,我倒希望,跟前儿站着的这位爷,是个陌生人。
“苏景墨”叶芳菲不再哭,可声音带着哭腔,“我终于不大待见你了,不过你放心,明儿你媳妇儿得酒,每一口我都会代下来,她怀着孩子,不能有闪失;还有,晓儿你也顾着点儿,她离预产期近了,今儿晚了,你领着晓儿回吧,老师睡了,刘桑一人儿在家业不大好”
我哥瞧着叶芳菲,仔仔细细地瞅着,末了儿,伸手把叶芳菲抱怀里了。
我哥抱得特别紧,叶芳菲被勒地都快喘不过气儿,可叶芳菲带着眼泪儿得脸,笑得特别开心,她说,“苏景墨,明儿我给她代酒,每一口酒,因为那样儿,就好像,明天是我跟你得婚宴”
我哥抱着叶芳菲,怎么也不松手,可除此外,并没有其他举动,就那么抱着。
叶芳菲咬咬下唇,终究推开我哥,“苏景墨,我要个痛快,你就给我个痛快,我还得谢你”
叶芳菲踩着高跟儿鞋,一步步往前走,我望着我哥,“你莫不如给她一刀,指定来得更痛快。你明明不喜欢刘桑,却要娶她,就因为她长得像顾从月,还是叶芳菲?哥,就因为顾从月走了,所以你心里有个坎儿,迈不过,你娶不了叶芳菲,也不能跟顾从月在一块儿,所以找了个替代的?刘桑算是个替代还是补偿?补偿你差叶芳菲的?她又替代了顾从月?”
我哥靠在墙上,路灯投射下,把我哥的影子拉得老长,且一直向着叶芳菲离开的方向伸展。
伸展、再伸展,可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顾从月已经走了,你能怎么着?你又不能去陪她,你只能好好儿活着,哥,经过顾从月这个事儿,你非但不开窍儿,还死心眼儿。人这辈子,能活多长?明天跟意外,你知道谁先来?你这么着,折磨自个儿、也折磨叶芳菲,再者说,要是有一天儿,刘桑知道了,她呢?你让她怎么着?还有她那孩子”
我一边儿说着,眼泪儿不受控制地就落下来,比夏秋两季,锦城的雷雨来得都迅速。
我转头,果然特别戏剧化地看见刘桑正走下最后一节楼梯。
生活不是小说,可生活有时候比小说来得更戏剧化。
我估计刘桑是觉着我跟我哥出来时间太久,所以才下楼看看,没成想,竟然听到这么段话儿。
“刘桑,你听到多少我不清楚,但你既然听见了,今儿我们不妨就把话儿说白了……我哥从前有个特别喜欢的姑娘,叫顾从月,那是我哥这辈子,头一个放在心尖儿上疼的妞儿,兴许也是最后一位;后来顾从月得骨癌去世了。再就是叶芳菲,叶芳菲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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