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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抽点烟最好是出去转转。有时睡到半夜,起身解手时突然来了灵感,顿时睡意全无伏案而书。每当他写得困倦无比之时,他才明白了古人说的“劳心者比劳力者更累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经常,当马宏楠搜肠刮肚仍无法用文字将自己的思想恰如其分地表达出来之时,他就听取妻子杨凤娟的劝告,扔下笔纸到村外的田野去散步。
冬季的乡野,丝毫没有春的姣好和妩媚,更无夏的喧嚣和浮躁,只是多了些秋的冷萧和宁静。寒野,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凝重而平和,坦然而无畏,冷静而深邃,宽厚而大度;不与春争,不同夏斗,不和秋恋;不浮躁,不狂傲,不伤叹,不悲观;面对现实,坦然处之,令人肃然,使人起敬。马宏楠悠然随意地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整个田野空旷而寂静,大片大片的椒园和果园接毗相连,一样的树形相同的株距,使每一个椒园或果园都像接受检阅的方队,正看斜望都是一条线。点缀其间的麦田和坟头上的松柏,是冬季仅有的绿色和生机。看着眼前的田野,马宏楠脑海中又浮现出儿时的田野的模样。那时,村里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果园,以桃和苹果为主,它是小伙伴们一饱口福的乐园,也是跑得慢的小伙伴承受看园人拳脚的伤心之地。每年冬,生产队挖过红薯之后,他和小伙伴们一放学,提着篮子扛着锨去田里翻土,拣寻生产队未挖净的红薯。有时运气好的话,拣寻的红薯能装满一架子车,谁就会欢呼雀跃,谁就会受到家里人的奖励,甚至会美美地咥一顿捞面外加一个荷包蛋,而不用和家人一块去吃搅团就酸菜了。那时,生产队的田地大都种的是庄稼,但一年到头不够吃。现在,人们很少种粮食,但却吃穿不愁。那时的整个冬季,生产队整天搞农田基本建设,没完没了地修田,且每逢大会战或上边检查时,学校也把他们这些学生娃组织起来支援农业建设。他们到工地以掀架子车为主,记得校长在动员大会上说过:“同学们,别看你们年龄小,贫下中农说:‘搭个驴粪蛋,也能轻一半,’你们参加农业劳动,既接受了贫下中农的教育,又丰富了三大实践。同学们,为了使你们早日成为又红又专的接班人,到大风大浪里去锻炼、去成长吧!”忆想到这儿,马宏楠禁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但回忆的思绪仍在飘荡,眼前仍然浮现着尘土飞扬中往来穿梭的架子车,迎风招展上写“农业学大寨”的红旗,写在木板上插在工地的宣传标语和口号,全是战天斗地一类的豪言壮语和毛主席语录及最高指示。会战指挥部安装在工地的高音喇叭不断地播放着农业学大寨的歌和其他革命歌曲。中午饭时,尽管离家很近,但不回家,人们坐在太阳下,从包里掏出玉米面馍或蒸熟的红薯,就着脱涩的柿子边吃边说着笑话。说来也怪,那时人穷但却乐呵,尽管在传统的农闲季节除了下雪天才能在家休息以外,整个冬季几乎比农忙季节还要劳累,但人们的精神状态并不比现在的人差。
马宏楠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几口冷空气,有意识地举目四望,以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往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回想过去,往往会一发不可收拾并使自己的情绪发生变化。“自己并不年老,为何却动不动就回忆过去呢?难道自己的心态老了?”马宏楠问着自己,但却难以回答自己。人,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迷。尽管马宏楠的内心非常忧郁和悲苦,但许多熟人仍然觉得他们一个乐天派。
野外的冬景,表面上确有些单调和少色,但在马宏楠看来,只要用心凝目注视路边的一丝枯草或田畔上的一株柿树,一个土塬或一条沟壑,偶尔停留在电线上的麻雀或悠忽跑过的田鼠,就会渐渐感到生命的不屈不挠,慢慢体会到凄艳的独特之美,并会使人冷静下来作理性思考。人,不也和这季节一样总是在不断地轮回吗?只有肤浅的人才会说:冬季不美;只有庸俗的人才会说:冬季不好。每当此时,马宏楠总有一种大彻大悟般的快感,觉得自己又一次得到了升华,一股强烈的写作欲望就会在他的胸中涌动。许多曾读过的诗句会闪现在他的脑海,诸如:“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可我用它,去寻找光明。”……
一股作诗的激|情在他胸中荡漾。环顾四野,他欲乘着心灵的翅膀挥臂高飞。但做为大地的儿子,他的躯体何以能够飞离大地?他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冻酥了的土地上写道:
以前,
我总是把命运埋怨,
肤浅而错误地认为: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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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待我之薄?
给我逆境,
使我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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