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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钱财,原来家里便是开这个的。”转头向陆通瞧去,却见他两眼闪闪放光,恰似饿死鬼见了红烧肉,守财奴见了百宝箱,神情间跃跃欲试,似乎马上便要下场大赌一番。非业将他袖子一拉,低声道:“今天可不许你胡来……”
刚说了半句话,便听旁边一人道:“陆通,你家里怎地也有这许多客人?”这人穿了件书生的儒衫,声音娇嫩,正是女扮男装的简琬。她见非业要同陆通外出,说甚么便也要跟了过来。
陆通听她问得天真,不觉一笑,道:“这是家赌场,这些人都是来赌钱的。”简琬大喜,道:“原来赌场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早听人说起过,爹爹、师父却说甚么也不带我来瞧。”一面说,一面东张西望,好奇之极。
非业道:“琬儿,咱们出去罢,没甚么可看的。”简琬笑道:“呸,你也来扫兴。看一看,又不会就少了一块肉,有甚么看不得?”
陆通道:“楼上还有一层,比这里安静些儿,是专招待大客人的。”四下一望,道:“我爹爹这时候该在楼上,我去叫了他下来,咱们便出去吃饭罢。”非业点头道:“我们去外头等你。”一边不由分说抓住了简琬的手,往外便走。
陆通快步上了二楼,抬眼见正中一张八仙桌,四人对坐,正在洗牌九。旁边又有两张桌子,十来个人在玩通转。楼下沸反盈天,这里却甚是安静,只听得桌面三十二张骨牌格格作响,楼板间隐隐约约,传来楼下吆喝声音。
陆通向旁看去,只见屋角坐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五十开外,身着富贵连钱的金绿闪亮锦缎衫儿,恰似一捆碧绿通透的菠菜,两眼直勾勾地,只看着那张牌九桌子。忍不住一笑,走了过去,拉了拉那人衣角,道:“老爹,我回来啦。”
那人转过头来,又惊又喜,忽地一掌拍在陆通头上,骂道:“小赤佬,居然还想着回来!”陆通冷不丁挨了一下,龇牙咧嘴地道:“伍发财,小爷好心回来看看你怎样,怎地见面就打人!”
伍发财骂道:“你死在外头了,三年都不晓得带个信回来?他奶奶的,老子天天给关老爷烧香,保佑你个小赤佬平平安安的,出老千不给人捉住。我看看,手指没给人斩掉罢?”口中乱骂,语气却是喜气洋洋,又抓住了陆通的手,对着他上下左右看个不住。陆通笑道:“他妈的,小爷自己就是抓千的,怎会出千给人抓住?”
伍发财道:“你来得正好,快快,你去看那张桌上,究竟在捣甚么鬼?”说着便向中间那张桌子一指,又道:“他奶奶的,那个小子赢了一下午了,这中间没有出千,老子的姓就倒过来写!”
陆通本意要叫伍发财出去与自己吃饭,听得“出千”两个字,登时精神大振,心道:“小爷从前在这宜乐坊看场子,抓千无数,不想今日一回来又有生意做。”笑道:“来金、来银呢?他两个便看不出来门道?”伍发财道:“来金在北门看场子呢。来银不就坐在那张桌上?”陆通向那张牌九桌子一望,果然宝官来银正坐着发牌,当下走了过去。
只见来银对面坐着一人,约有四十来岁,黄蜡蜡一张面皮没半分表情。陆通只看了一眼,心中便道:“这人戴的也是人皮面具,不过可比小非儿的那张要好看些。”见他身着淡黄长衫,身段甚为挺拔,面前堆了老大一堆金银锭子和铜钱。这时庄家已经翻过了牌,是一张天牌,一张人牌,凑成一副“天罡”,那人道:“是我赢啦。”随手翻起面前两张骨牌,是一副鹅牌。陆通心中大奇,忖道:“天罡的赢面也不大,可看这光景,他在翻牌之前,便知道自己的牌了,这可有些稀奇。”
接下来便轮到那人做庄。陆通凝神看他手势,转腕,投骰,手法纯熟无比,正是一等一的赌钱好手。当下掷了个八点出来,庄家拿了第一副牌。这一回那人是一对梅花,将三家都赢了。
伍发财走至陆通身边,低声向他耳边道:“那人帮闲的时候,有输有赢,做庄却是回回稳杀不赔。”陆通笑道:“有意思!”心想:“那人知道牌,怎么知道的?”他知道自家场子里,骨牌上并没花样,牛骨骰子却是特制的,几头轻重不一,宝官们预先都习练过,掷出来想要的点数。但如那人这等好手,几把骰子掷下来,自然也能得心应手,只是要在牌九上赢钱,单凭骰子却是无用。
场上玩的是所谓“小牌九”,一人两张,翻牌比大小,甚是迅捷。倏忽又赌了一圈,那人做庄全赢,作闲家时两赢一输,面前的银子钱又多了不少。陆通凝神看桌上骨牌,并瞧不出有甚么异样,心道:“那人若是换牌,来银不会不察。他也不大可能把三十二张都换过。”抬起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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