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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如著酒’,可惜这里没酒,请不得你。”那女子盈盈含笑,裣衽为礼,将香帕半遮着脸儿,却暗暗飞了一个眼风过去。陆通大乐,这等场景,他在两府原是见得惯了,一时宛然生出他乡故知之感。
正要也凑趣说几句调笑的言语,忽地觉得手背上被人轻轻碰了碰。非业在他耳边道:“这座茶坊只怕有些不对。” 陆通微微一惊,道:“怎么了?”非业道:“这些人十有八九,都会武功。”陆通向周遭茶客看去,见众人或作商贾,或作儒生打扮,又有十来个少年衣饰华贵,便似是富家官宦的子弟出门游玩一般,一眼看去,也看不出有甚异常之处。
陆通知非业武功卓绝,所见想必不错,正要答话,却听角落里小钟叮地一响,那艳妆女子退了下去,慢慢踱上来一个老者。这老者满脸皱纹,腰弯成一个虾米一般,手里提着一把黑黝黝的胡琴。陆通心道:“好好的小娘儿唱歌,谁要看你个鸡皮驼背的老头子!”
周围众人原本闹嚷嚷地,那老者一出现,却倏地静了下去。一人道:“姜利口,你一向发财,如今生意又做到这里来啦。今朝又有甚么掌故要说?”
陆通听得“姜利口”三个字,再瞧瞧那老者装扮,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便是那个有名的说书人姜道全。听说这人专说些武林里的秘闻隐事,居然活到了这把年纪,还没给人杀了。”
那老者姜道全笑道:“饮马川的杨赛兴杨寨主,亏你还惦记小老儿的掌故。小老儿肚子里这些旧掌故,这些年颠来倒去地说,是个人都听得腻了。倒有几桩新鲜故事,虽无甚惊天动地之处,却是对时应景,聊以供茶解酒,却不知各位爱听不爱听?”
众人静默一刻。西首一人道:“姜老儿,你莫要卖关子、兜圈子,谁不知你的故事不是白听得的,哼哼,‘铁琴铜板,利口烁金’,要的可不便是黄金?爽爽快快,开个价钱来罢!”
姜道全笑道:“白河帮的邓不弃邓帮主,你还是这般直来直去的脾气。” 他见到一人,便随口道出名姓来历,倒像是这些人都是他下帖子请来的一般。陆通不禁心中打鼓:“不知这老鬼认不认得我?”向非业看了一眼,却见他神色淡漠,于那姜道全的话似乎全没听在耳里。
姜道全竖起了三个枯瘦手指,说道:“如今便是三桩故事:头一件,江南某名家子弟的下落;第二件,某处英雄大会的彩物;第三件,江宁府某户人家办的寿宴。三回合成一书,却不拆开零卖,每人盛惠一百贯。”便有个垂髫小童托了个木盘出来,笑道:“诸位遮莫见怪,人家的书是说完了才收钱,咱们的规矩却是倒过来,先收了钱,才好开说。”
一名身着锦衣、富商模样的人嗤道:“一百贯听一回书,这老儿莫不是想钱想疯啦?”那小童笑道:“既如此,大爷外头请便。”那人奇道:“这茶坊是你家开的?我偏不走又……”一语未了,旁边一人啪地将腰间佩刀抽出了半截,喝道:“你走是不走?”
那富商吓了一跳,转头见左右十余人一齐向自己怒目而视,登时气怯,道:“走便走,爷很稀罕你这地方么!”将茶钱望桌上一丢,匆匆走开。跟着又有几人结账离去,大多数人却仍留在座上。那小童过来,一五一十地收钱,陆通也往那盘子里丢了张两百贯的纸钞。
姜道全笑着作了个揖,道:“多谢众位捧场。小老儿这便开说啦。”
忽听得门外一人扬声叫道:“姜先生略住一住,这里还有两位客人,下马这就来了。” 跟着门帘一挑,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青年男子。姜道全向那先头一人瞧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岐山派的池彦之池掌门,竟也来捧小老儿的场,当真有幸之至。”
陆通见那人面色苍白,若有病容,正是不久前在魏国公府见过的池彦之,心中一惊,慌忙低下头去。幸而池彦之只向姜道全点了点头,便在前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却是背对着陆通。跟在他身后的乃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姜道全笑道:“这一位公子好生面善,小老儿眼拙,却是不认得。”
那人含笑道:“本便是江湖上无名小卒,不劳先生挂齿。”说着便也坐了下来。
姜道全微微一笑,摘下腰间响板,轻轻一甩。寻常说书用竹板或木板,他这两片却是精铜所制,仓琅琅一阵响过,便道:“这头一件故事,乃是姑苏集闲庄俞庄主的内侄俞敏,前些日子在汴京城外百里,盘西镇上,一命归西。”
陆通心中惴惴,想道:“这老鬼消息好不灵通。咱们从盘西镇出来,路上不曾耽搁一日,也才赶到这里,他却已经知道了。” 跟着便想:“池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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