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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还要臭不可闻的皇帝,大家这样下力气辅佐他,岂不是我们瞎了眼吗?
宋濂点头,表示赞许。
此时考舍内的钱大正翘首盼着信鸽归来,否则他只好交白卷了。他焦灼地探头望天,抓耳挠腮。
朱元璋一走入院中,立刻被聒噪的蝉声吸引了,他停住步说:“这蝉鸣太叫人心烦了,考生怎么能静下心来。”
宋濂说:“蝉鸣如读书声,自古而然。”
朱元璋一眼看见了正在舍中答卷的李醒芳,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卷子,问:“你听这蝉鸣心里烦不烦?”
“烦又有什么办法?”李醒芳说。
朱元璋回头问众臣:“马上把所有的树锯倒如何?不就没有蝉鸣了吗?”
李善长以为不妥,这些森森柏树和公孙树都是宋代所植,毁于我朝,会叫后人讥笑的。
“也说的是。”朱元璋想想,又有了主意,他传旨派人去后宫叫三十个太监来,每人一把长竿,不停地拍打树木,让蝉不敢鸣叫。
刘基说:“这是个好主意。”
胡惟庸马上说:“我去叫人。”匆匆走了。
一阵鸽哨过后,信鸽盘旋着轻轻落在钱大号舍前。钱大捉住鸽子,拿到桌下,从它腿上解下一个苇管,然后拍拍鸽子翅膀,鸽子振翅飞去。
钱大吹口气,将苇子秆儿里的细纸卷吹出来,轻轻打开,上面写满了极小的工楷字,翻到背面也有字。
他长长地嘘了口气,将它放到腿上,贼眉鼠眼地四下溜溜,开始看一行抄一行地答卷。
尽管有人为朱元璋左右打扇子,他还是热汗滚淌。再看看考生们,有些人顾不得礼仪了,在号舍中干脆赤膊写卷。
朱元璋来到刘三吾面前,不禁笑了:“哎呀,这里有一位应考的白头老翁啊。”
刘三吾站了起来:“陛下,考舍狭小,恕学生无法给您行大礼了。”
朱元璋问:“你叫什么呀?”但马上自我更正说:“错了,错了,朕怎么可以问名字呢!卷子上都是糊名的,朕问问你贵庚总行吧?”
刘三吾答:“七十有二。”
朱元璋感叹连声,人生七十古来稀,过了古稀之年还来应考,须有一颗童心才行。又问他考过多少科了?
“回皇上。”刘三吾说他从十六岁考起,三年一大比,去掉战乱年月停试,我总共考了十七科,全都名落孙山。
朱元璋啧啧有声,慨然称赞,真是痴心不改。屡试不第,是因为文章不好吗?
刘三吾咬定是考官贪赃枉法,认钱不识才,或者虽不认钱,也不识才。
朱元璋冲刘基、宋濂大笑道:“听见没有?他是骂考官呢。”他又问刘三吾,“这一科,先生能中吗?”
“这要问考官。”刘三吾说,倘真能以卷取人,他早该中了;如果考官是昏庸的人,他还会落第,这就是他最后一科,今生不再进考场了。
朱元璋指着刘基问:“你知道这考官是谁吗?”
刘三吾摇摇头:“我又不给他送礼,怎么知道他是谁?看面相,此人没有奸相。”
朱元璋又大笑:“他是刘伯温,听说过吗?”
刘三吾又惊又喜向刘基拱手说:“老天有眼,我要发迹了,我必中乡试。”
刘基很有雅兴地说:“是说我刘基必得取你呢,还是说你的文章必为我赏识?”
“当然是后者。”刘三吾说得无比自信。
刘基说:“但愿你的文章能从千百个卷子里跳出来。”
朱元璋一行离开刘三吾号舍。朱元璋叫道:“太热了,秋天已到,怎么这样热?”他揩了一把汗,说:“在这里圈三天,岂不熬成人干了!”
他回头对李善长说:“去叫人弄冰块来,每个号舍里一桶,嚼着吃也行,放在那里也散热。”
李善长不主张这样做。这时节,只是宫里有冰藏在窖里,都是冬天从雪山运来的,数量有限,倘拿到这里来,今年后宫就没的用了。
朱元璋说:“大不了不吃冰镇水果了嘛,不能看着他们这么可怜。”
李善长答应了。
这时,三十个手持长竿的太监在云奇率领下来了。
每株树下站两个人,长竿一举,顿时蝉声哑了。学子们看见,尽现感激之情。
第六十七章
科场里皇上赞不绝口的老到文章却冒出“后面还有”四个字,钱大的状元梦破灭了,却成全了靠喝犯人血的牢头。皇上张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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