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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乔迁。
刘基说:“既是不急,那我就当一回监工。”
朱元璋的一切恭顺和忍让都很反常,反常得令臣僚们都憋了一口气,不知主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众臣僚陆续往外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廖永忠已经走到奉天门了,胡惟庸追了上来:“廖将军!”廖永忠站住。
胡惟庸说:“吴王殿下请你单独去见他。”
刘基看了他们一眼,自去。
回到礼贤馆院子,刘基下了轿,没有回房的意思,等宋濂也落了轿,刘基说:“在外面坐坐风凉。”便朝大柏树下的凉亭走去。
宋濂便也随他坐到亭中,说:“伯温今天捡了个好差使。”
刘基说:“是呀,闲人闲差。”
“这可不是闲差。”宋濂道,“又要筹措银子,又要购买砖石木料,又要去聘请工匠,恐怕是世上最冗杂的事了,我一听都头疼,你还说是闲差?我真不明白,他怎么相中你了!你怎么是干这个的料呢。”
刘基见侍者来送茶,便暂不说话,侍者走后,刘基说:“你说对了,若真想大兴土木,他决不会委派我。他明白,只有我会深悟他的意图。”
宋濂问:“什么意图?”他一时没悟出其中的奥妙。
刘基大笑,什么也不用干,这还不是天大的闲差吗?
宋濂大惊:“依你这么说,他压根儿就没想给小明王建宫殿。”
“对呀。”刘基说,“这一切都是做样子给文武百官们和天下百姓看的。大家轻视、贬低小明王,拒小明王于门外,正是朱元璋心里所想、所愿,但他必须做出虔敬、忠诚的姿态来,他不会背上叛主的骂名。”
宋濂表示怀疑,如果这才是他的本心,他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小明王总是要接来的。拖过初一,还能拖过十五去吗?发昏总当不了死呀。
刘基笑而不答,越发显得这其中有大文章。
“你笑什么?”宋濂问。
“你会看到的。”刘基抚着茶杯长叹一声,“这小明王也是多事。他以为他是谁呀?老老实实偏安在滁阳有碗饭吃,又能过过皇帝瘾,很不坏了,却偏偏要到金陵来,他不知道,这个想法会让他把吃饭的家什也丢了。”
宋濂大惊失色:“你是说——”他忽然意识到小明王死期已到。
刘基说:“我什么也没说。”说罢又笑。
宋濂摇摇头,忽有所悟地说:“这朱元璋,真天生是个驾驭天下的人啊!历代帝王所有的他都有;历代帝王所不具备的,他也具备。”
刘基道:“你这迂夫子怎么忽然比我都明白起来了?”二人相对大笑。
在廖永忠领了吴王命,浩浩荡荡地率船队前往滁州迎驾的同时,朱元璋在吴王宫华盖殿里召集了一次文武重臣的军事会议,拉开了最后推翻元朝统治的战争序幕。
面对文武臣僚,朱元璋发出北伐的动员令:“我们平定了陈友谅、张士诚两大劲敌后,东南面的方国珍已不足畏了。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元朝已腐烂透顶,稍加打击,便会完结。”
停了一下,朱元璋分析局势,认为近年来龙凤皇帝的红巾军虽然力量削弱了,但这几年的征战已把元朝势力切割成南北两半,漕运受阻,南方粮食无法北运,连大都都闹粮荒,已无实力。第二,当今元朝皇帝荒淫无耻,又与太子派、丞相集团明争暗斗,互相倾轧,人心涣散。他粗略计算了一下,元朝宫廷所能直接控制的地盘只有河北、河南、山东、陕西而已。第三,在对付纷起四方的起义过程中,元朝各大将只顾扩充自己力量,中央已无法统一调动,容易各个击破。第四,元朝轻视汉人、南人,让蒙古人、色目人高人一等,一村人一把菜刀,蒙古里长对新娘有初夜权……这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人民的心,人心向背,这是元朝注定灭亡的根本所在。
李善长说:“殿下所说,切中要害。”
常遇春拥护北伐,他说,我们现在兵多将广,所占之处让百姓休养生息,深得民心,现在正是元朝上下丧胆之时,我们可乘胜长驱北进,直取大都。
朱元璋告诫部下,不可以骄兵之态北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直捣元都,不是不可以,但难度大。元朝经营大都已近百年,城池坚固,守备森严,如果悬师深入,不能及时破城,时间一久,粮饷一旦接济不上,敌人援兵从四面八方而至,那就很危险了。
刘基认为朱元璋的分析高瞻远瞩,他建议可先取山东,后攻河南,翦其羽翼,使大都成为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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