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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指导!”“肖指导!”两个人手忙脚乱想把裤子提上来,被肖丛一声怒喝吓住:“我看谁敢再动!”
肖丛看了看,两人的臀上都带着未消的青肿淤黄,心里且急且疼,更加上火了,举起球拍重重地打起来,“你们不争气!你们就是不上进!打算每天挨打着过是吧?不想着拼命把成绩提上去,天天苦着副哭丧鬼的样子来挨打!我愿意打你们吗?啊!你们不怕挨打我还怕费这个劲生这个气呢!不成器的东西!今天不光叫你们知道疼还要你们知道羞耻!”
两个孩子疼得胡乱蹬腿,见师父发这么大火,又害怕又委屈,又不敢大声叫,只能闷低了嗓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哭。
“不许哭!是男人就咬碎牙和血吞!你们挺不起脊梁这个国家就再也挺不起脊梁了懂吗?乒乓球是我们的国球,现在中国被欧洲人打得比你们现在还丢脸还疼,我们能哭吗?你们恨我这么对你们,就给我在训练场上玩了命地练,以后去打欧洲人,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听到没有?”
打完了肖丛把拍子一摔,直接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知道今天打重了,也训得过了。国人的期望像山一样压在他们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去压这些可怜的孩子。这是一条不容回头的征途,国旗上的荣誉有多神圣,他们的苦难就有多漫长。
云晖和育材都不是傻子,男团兵败的事他们也或多或少地了解一些,此刻听到肖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心底里不服输的气儿都顶了上来。虽然屁股还火辣辣地疼着,却谁也不好意思再哭了,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红着脸爬起身擦干眼泪,一左一右上前把地上的肖丛扶起来:“肖指导,您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努力的。”肖丛眼眶一热,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小屁股,“疼么?”
从那天以后,云晖与育材真是发了疯一样训练,总算一步步赶上了肖丛定的标准,受罚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当他们达到标准一段时间,肖丛便将训练量继续拔高,这样渐渐地,不到一年,娄育材和龙云晖的综合能力已经超出同一批的队员一大截,甚至超过了许多大他们好几岁的队员。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
不为遇见,只为贴着想象中的温暖。
鹡鸰,走下去。
☆、国家队
少年人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就如雨后竹笋的拔节——那感觉仿佛于第二天清晨蹑步来到竹林,惊喜地发现一夜之间竹笋已遍地冒头,在阳光下闪烁出带着雨露光泽的晶莹洁白。
三年匆匆而过。当年那两个疯跳着玩“橘子皮大战”的小顽童,如今已拔高了身量,长开了眉眼,变粗了喉结,出落成两个神采奕奕的少年。他们的球技同他们的食量一样疯长,他们曾在多项青少年比赛中过关斩将摘金夺银,已是青年队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艾兴夏来青年队,毫不犹豫地带走了龙云晖和娄育材;他们的师父肖丛跟着他们一起,正式进入国家队。
年仅十六岁的云晖和育材是国家队里最小的队员,并且一来就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这样的殊遇让两人如飘云端,对一切都充满极度的兴奋和陶醉。
这个年代国家并不富裕,物质条件还远远谈不上有多充分,有限的资源尽量集中供给最前线的队伍。因此国家队的待遇虽然算不上奢华,却已经大大强过了省队和青年队。现在,他们不用再挤上下铺的八人间,而是拥有了一间带书桌、衣柜、卫生间、独立单人床的双人房间。食堂的伙食也比从前强了许多,不需要蹭肖丛的教工餐也可以吃的比较好。
更让两个小家伙兴奋激动的是,在这里,队友都是赫赫有名的国手,许多已经是世界冠军乃至奥运冠军,也曾是他们年少时暗暗崇拜的英雄。比如和娄育材一样出身八一队的黄寿,巴塞罗那奥运会男子双打冠军;被誉为“中国乒球低谷中最后希望”的杨思新,越南世界杯男单冠军……虽然他们的直拍快攻打法已不再先进,但他们仍然是小师弟们敬仰且渴望超越的对象。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幸福都是需要承受巨大代价的——到了国家队,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陡然增大的训练量和更加残酷的训练手段。尽管肖丛之前已经有意识地给他们不断加量提难,但是那种训练强度自然远不能与国家队相比,于是现在云晖和育材跟的仍然非常吃力。每次练完一堂课,衣服能拧下小半桶水来;每次都是累得觉得超出了自己的极限。
刚入国家队的骄傲与训练太辛苦的现实交织,很容易就让人滋生不踏实的坏毛病。娄育材的小聪明这一回算是用到了邪门歪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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