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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而飘忽,捉摸不定。孔夫子说五十而知天命,我只能苦笑,我连自己的命运也闹不清,焉知“天命”?古诗人又说,人到中年万事休,我又有些于心不甘。中年是人生的秋季,而秋季是属于收获的。春华秋实,青年时代开什么花,今天就收什么果。是甜、是酸、是苦、是辣,反正你都得兜着,不用埋怨,也不必悔恨。
然而年岁终究不饶人,50岁,头发渐白,齿牙渐松,中宵常久醒不寐,上楼梯也感到气喘。20岁时绝不会如此的,那时爱幻想,好郊游,可以三夜不睡,能够一口气登上黄山天都峰。床头上贴着普希金或者拜伦的肖像,一晚上会吟出二十首情诗。30岁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朋友渐渐少了,纸上的字却多起来;书桌上放着鲁迅的半身塑像,三朋四友常常争论到半夜,争论着没有结论的问题,好像真理总是掌握在自己手上。40岁,又是一个样儿了,人开始发胖,走路变得缓慢而沉重;朋友更少,却懂得了友情之可贵;喜欢听到年轻人的笑声,以显示自己春春的不衰。
那么,50岁,50岁又该喜爱些什么呢?我问我自己。
“孤独!”我的心在回答。
据说少年人是害怕孤独的,所以他们总是成群结队在一起。据说老年人也害怕孤独。50岁不算老,深秋,离开萧瑟的寒冬还有一段日子,所谓“秋阳力尚刚”吧,生命还有力量,但也是最后的力量了。
孤独,并不是凄凉,更不是悲哀。农夫在孤独中耕耘,才有好的收成。十年寒窗的儒生,也一定是孤独的。把生命和精力花在哗众取宠的闲聊和茶楼酒馆的应酬,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孤独,就是将最后的生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留给自己,留给创造。在孤独中寻求自我的价值,实现自我的价值!
我从闹市区的黄金地段,搬到这寂静的郊野,有人甚为不解,有人以为不值,我却终不后悔,不仅不后悔,还深以为乐。因为在这里,我得到了一片蛙声,一间梦寐以求的书房,也得到了一个50岁人的孤独。
50岁,我有了自己的书房。
我将在自己的书房里咀嚼人生,收获人生……。
雾
张秀亚
我喜欢雾。
我喜欢那使世界呈现出朦胧之美的雾。我赞美雾之神那种象征派诗人一般的笔法。
有人说过:落雾的时候,世界整个的变成了一间白色的屋子,而这屋子既没有门,也没有窗,你既无从进来,也无从出去,只有在那一片白色的氤氲中,和自己的影子捉迷藏,这真是一种很有趣味的说法。
古今诗人吟咏雾的词句很多,宋代的词人秦观郎曾写过那样的句子: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这八个字已在纸上展现出那一片微茫的境界。
美国一位现代诗人桑德堡也曾写过:雾来了附在小猫的足上。
他的想像的确非常丰富,还有什么比猫足更能表现出那轻而且软,落地无声的雾呢。
在雾中,一个富丽堂皇的世界是隐去了,我们徘徊雾中,正如读到一首意境高远、含蓄深厚的诗,其妙处,原只可以意会。(你在雾中一步步的向前挪移时,正如将诗中妙句一字字地仔细默咏)当你隔着一片浓雾,忽然听到你熟悉的那条小河的潺潺水音,那份喜悦,确不是在阳光朗照时所能体会得到的。
我喜欢雾霭烟横的晨昏,一如我喜欢晓阴翳日的微雨天气。薄雾与轻阴笼罩下的世界,虽然是那样地迷离恍惚,使人有无处不凄凄之感,但是霏雾弄晴的光景,不是已予人无限的希望吗?——浓雾微阴之后,必能看到更灿美的阳光。
西藏·神的乐园
演艺圈
张子杨
天看过地中海沿岸拉丁语区的蓝天。诗人里尔克也曾将自己比做白色的鸥在天海的蓝中穿梭。也听到过非洲毛里求斯阳光的热烈,那鼓点的急促和草裙的婆娑。这一切都使人感动,为那份浓郁的活着的气息,那呼和吸的气息。但天不是都这样。
西藏的天是浑圆无迹的一整块,宛如亘古以来未曾搅动的池水,宛若千载下风没触过的岩冰。这就是西藏的天,是千年不见人回乌斯藏的孤寂,是万里纵横风雪声的回响。
我看到它时,并没有意识到它,汽车从机场到拉萨缓缓地开着,大脑里却是空白的。夜里,我闭上眼睛,一切都还在,那强烈的蓝,那远远的闪光,只有一个词来形容——纯洁。它是清澈的,但底在哪里呢?它是那么的炽烈,但又是绝对的无情。佛就在里面,所以佛是宽容的,又是冷酷严峻的。也许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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