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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雄壮,斑白的两鬓将他沟壑纵横的那张刚毅老脸衬得颇有威仪,却总是举止间透着不和谐。
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褶皱的上唇和下颌都光溜溜的,一根胡子都没有,给他的威仪打了折扣,显得颇有几分阴柔。
老年男子像是生怕惊扰到那华贵女子一样,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一丈外便停住脚步,先习惯性的用拂尘在自己身上掸了几下灰尘,整理了下仪容,这才恭恭敬敬的躬身道:“老奴林迎庆参见太后。”
他的声音很尖锐,虽然有可以掩饰,但是仍然能够听得出来,这是个阉人。皇宫里的阉人,自然就是太监。
他没有报出自己的职衔,因为没有必要。一来他乃是副总管太监,在后宫之中,只在皇族之下,奴才里边儿就是陈瑾和他最大。二来,他是太后的铁杆奴才,深得宠信。
那华贵女子,正是这慈宁宫的主人,当朝皇帝纪墨的母亲——慈恩太后。
“怎样?”慈恩太后头也不回的道,她并没有明说什么事怎么样,她知道善解人意的副总管太监林迎庆一定知道她在问什么。
慈恩太后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鎏金铜香炉上铭刻的字样上,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炉身上铭刻的字样。
这里是慈宁宫,别处的鎏金铜香炉上铭刻的什么不一定,但这里的鎏金铜香炉上铭刻的就是先皇写给慈恩太后的情诗,除了太后以外谁也不能亲手触碰,就算是宫女清洁时也只能以香巾擦拭。
那阳刻的字样,每个字都是光溜溜、亮晶晶的,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多少次的抚摸。
“回禀太后,”林迎庆头也不敢抬的答道:“老奴已经去查过了,据说是陈国上贡的宁美人在床第之间行刺皇上,幸好皇上洪福齐天,及时发现了宁美人的杀机,逃过一劫。连统领及时赶到,斩杀宁美人。现在皇上下令封锁消息,想来是要亲自去查这件事”
“呵”慈恩太后终于冷笑着缓缓转过头来,美目盯着林迎庆:“既然皇上下令封锁消息,你又是如何查知的?”
“老奴,老奴”林迎庆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生出无穷压力,将他的脊背压得更弯了。
他蓦然想起,他是太后的心腹,他是为太后办事的不假。但是,皇上终究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啊,即便皇上再昏庸、再无能、再不争气,也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岂是他这个奴才能够比拟的?
林迎庆慌忙跪倒在地,额头将地面撞得“咚咚”响:“老奴无心冒犯皇上,只是一心为太后办事,便一时糊涂做了蠢事,还请太后恕罪!请太后恕罪”
慈恩太后任凭他额头的血将地面青石砖都染红了,方才冷哼一声:“行了,念在你一心为哀家办事,这次便饶了你,休要再有下次!否则定不轻饶!”
“是是,多谢太后仁慈”林迎庆背心都被冷汗湿透了,贴在背脊上十分难受,他却不敢伸手去挠一下,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继续道:“其实初时老奴也在惊讶,老奴亲自调查,一时竟然打听不出任何消息来。
“老奴发现那里的奴才们个个诚惶诚恐,却又井然有序,颇与往日不同。这才让老奴又深入调查,方知道是跟皇上有关。太后,皇上似乎经历此次行刺后,性情有些转变呢。”
慈恩太后没言语,只是定定的盯了林迎庆半晌,终于又回过头去,目光停留在鎏金铜香炉的刻字上:“知道了。”
林迎庆心中暗喜,看来这话太后是爱听的。他感觉得到太后的语气中,隐藏着一丝喜悦,却又有一丝担忧,他也揣摩不透此时太后的心思,只知道话不能再多说了,言多必失,还是见好就收吧。
还好就在此时,有小太监前来奏报:“启禀太后,皇上驾到!”
“有请皇上。”慈恩太后道,一般情况下,慈恩太后都是在维护着皇上的尊严。
小太监应声退了下去,慈恩太后对林迎庆摆了摆手。
“老奴告退。”林迎庆心领神会,躬身施礼,倒退而去,过了墙角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轻拍下额头,发觉入手潮湿,却原来冷汗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鬓角。
待林迎庆不见了踪影,慈恩太后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中充满了忧郁和疲惫,指尖轻轻依着铜字的转折轻轻描写着,口中喃喃道:“皇儿啊皇儿,唉”
“母后。”纪墨的声音传来,慈恩太后猛地转过了身,美丽的面庞上满是关切之意,快步走下台阶,双手扶起纪墨,上下仔细打量着纪墨的身上:“皇儿,听说你今夜遇刺,哀家坐立难安,便派人急召你来。怎么样,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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