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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教沈致背几句古诗。小家伙倒也聪明,听了几遍就能复述出来。沈江蓠更加高兴,连长篇大论的兴头都被勾了起来。不想腹中诗书还没得及炫耀炫耀,沈致突然捂着肚子说:“娘,我肚子疼,可能要上茅房。”
所谓人有三急,沈江蓠当然不会因为沈致出恭而不满。让她震惊的是“上茅房”这三个字。她一面命人赶紧带沈致出去,一面念叨着茅房二字。
说实话,这是沈江蓠活到现在,第一次听身边亲近之人毫无顾忌地说“茅房”。出恭、更衣,有的是的委婉点的说法,为何偏偏这么直接?
她实在念念不忘这两个字,就走出去,打算趁这当口,教导沈致两个文雅的说法。结果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沈致那花蝴蝶般的小小身影从院门口一闪而过。一问下人,才知道沈致一出了房门,就说肚子不疼了,不去茅房,要去找南叔叔玩儿。
沈江蓠气得是牙根痒痒。想起自己小时候受到老太太严厉教导,那是话不高声、笑不露齿,三四岁便已开始跟着先生启蒙。
这沈致,看来非得好好管管不可了。
就因为管沈致这个事情,沈江蓠突然有了一个设想。管一个是管,管两个也是管,不如开一间女学,帮即墨城里所有的小姑娘、大媳妇们启蒙,也算是造福乡里了。
绿竹一听这想法,拍着手乐:“婆婆真是太厉害了,真是菩萨心肠。一定要做,还得热热闹闹地做起来。而且反正咱们南大哥精明能干,甭管什么差事,婆婆尽管放心吩咐他去做,保证漂漂亮亮地完成。”她一想到南无正又要忙前忙后,辛苦好一阵子便由衷地高兴。
南无正似看透她的心思一般,说道:“这没问题。而且绿竹姑娘大字不识的,刚好也进女学学习学习。”
绿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连连朝沈江蓠摆手:“婆婆,事先说好,派我去打杂都成,我可不念书。”
沈江蓠笑着瞟了他二人一眼,啜了口茶,也没说话。
第115章 旌表(上)
八月十五,宫中却毫无庆贺迹象。用过晚膳后;萧仪就不知道萧栖迟去了何处。
他独自站在崇仪殿外的屋檐下;仰头便是一轮明月。尽管年幼;他也知道这一日理当合家团圆,分瓜吃饼。他幼小的身形,隐在廊柱的阴影之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跟他的太监本就年小,性子也不是个活络的,见殿下似闷闷不乐的样子;更不敢说话;只垂手侍立一旁。
萧仪一早已跟在萧栖迟身后祭祀过母后。他知道今日是母后的忌日,可是母后的形象在他的记忆里却越发模糊。他想不起来幼时曾如何在她的怀抱欢笑。
每年;这一日,萧栖迟必会消失一段时辰。而回到崇仪殿时总是酒气冲天。从前萧仪没发现过这事,直到去年中秋,他独自上床却辗转反侧,很久不能入睡。后来突然问到一阵猛烈的酒味,他悄悄扒开床帐,瞥见父皇走进来。月光下表情凄楚,像一只失意的野兽。
不知为何,他吓得赶紧面朝里,合上眼,假作熟睡。
后来萧栖迟轻轻揭开床帐看了一眼,又帮他掖了掖被子,才转身离去。
萧仪心中一酸,偷偷掉了两行泪。
在屋檐下不知站了多久,萧仪才转身对小太监说:“准备洗漱罢。”
临睡前,萧栖迟照例去看了看萧仪。他眼圈泛红,脚步酿跄,又要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以免吵到儿子,走得格外狼狈。
他嘴里喷着酒气,掀开床帐,帮萧仪整理被角时,感觉到被子下的身体似乎抽动了一下,而仔细一看,萧仪的双眼却是紧紧闭着的——闭得太紧了些。
萧栖迟假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理完被子就出去了。可是刚跨进自己的屋子,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整张脸都被眼泪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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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正的帖子刚送进去,田师爷就亲自迎了出来。田师爷留着山羊胡,身材瘦削,见了南无正,笑得满面春风:“南管家,里面请,老爷已经候着呢。”
南无正回以一礼:“不敢当,不敢当。”
即墨知县朱大人也走到了厅外来亲自迎接。
南无正赶紧作揖:“大人亲自相迎,草民不敢当。”
一番推辞,众人才进了厅中。朱大人坐了主位,请田师爷在客位相陪。
沈江蓠的女学是义塾,进去念书的,一文钱也不收。学院里又请了好几位女先生,有教读书识字的,也有教女红的。因为不收费,从最开始来的女学生就很多。后来因着女先生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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