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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博罕收养,成为博宇的继承人,你就忘了自己的出身?就像那些没有被闷死,而是侥幸破茧而出的蝴蝶,得意洋洋地流连花丛的时候,理所当然就忘了自己曾经只是条丑陋的、恶心透顶的毛毛虫!”
破茧而出的蝴蝶?这个比喻还挺有意思的。欧宇辰勾起半边唇角,讥诮地微微笑:“我没忘记自己在爱之家度过的两年……”
“你没忘记!所以,这就是你给恩人的回报?!”
恩人?让他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还要时时刻刻担心,会不会遭到莫名其妙的毒打,会不会突然间失去眼睛或者断手断脚……是很大的恩情吗?
欧宇辰回想起在爱之家时,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白菜馅饺子,照例看不到半点油星,非常大方的,加了剁得碎碎的火腿肠。
两毛钱一根、整箱批发的那种。
饶是这样,放得也不多,嗯,比点缀用的葱末稍微多一点点。
即使是这样,孩子们依然馋得要命,老早就守候在餐桌旁边,眼睛放光地盯着准备盛饺子用的大号豁口盘子,拼命吞咽着口水。
平常的日子吃什么呢?主食是黏糊糊的玉米糊、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搭配黄一块红一块的馒头(煮饭的谢阿姨又偷懒了,苏打没有揉开。而那廉价的面粉,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发灰发黄的),或者坚硬堪比铁饼的糙玉米面窝窝头。
副食是烂菜叶子炖的大锅汤(偶尔里面会看到疑似虫类的不明残骸,至于喝到碗底看见泥沙,是最寻常不过的),还有腌渍得比盐还咸的咸萝卜条、荠菜疙瘩……水倒是管饱的,理由很简单——院子里有口井,负责打水的,是稍微大点的孩子们。
孩子们的力气,自然是不需要花钱的,水也是不用花钱的。
有时候为了充饥,一气喝得太多,欧宇辰感觉自己变成了装得满满当当的水瓶子,走路一晃荡,水就要溢出来。
“你做人还讲不讲半点良心?!凭什么停了捐给爱之家的善款?!”季佳泽怒冲冲地喝叱。
良心?要剜掉小孩子的眼睛,赚钱的人,居然理直气壮地跟他讲良心?欧宇辰几乎笑出声来。
中国的民营企业家大都热衷于慈善事业,夙博罕也不例外,每年固定有一笔善款捐给爱之家。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企业家们多么有爱心。在商言商,他们主要是基于商业价值上的考量。在中国,做慈善是有很多好处的,譬如说有利于公司的形象,譬如说,可以减免为数不少的税额。
总之,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年前,张晗玥被华子强奸杀,夙夜又以涉嫌谋杀华子强的罪名被逮捕。
夙博罕受不住刺激,心脏病发作,当场就晕厥过去。
一度在鬼门关前徘徊,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在重症监护室整整住了半个多月。
后来情况稍微好转,宋伯就陪他去美国做了心脏搭桥手术。
夙博罕毕竟年岁大了,即使手术很成功,身体和精神还是彻底垮了。
小脑也有了萎缩现象,导致肢体的部分协调功能失调,连自理都有些困难。只得把博宇全权委托给欧宇辰打理,自己常住在美国疗养。
对此,欧宇辰是求之不得的。
他向来深信,只有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正式执掌博宇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不动声色地把财政大权和人事权力揽到手中,第二件事,就是停了捐给爱之家的善款。
“夙博罕知道你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吗?你下一个要对付谁?夙夜吧?现在你已经得到了博宇,再也不需要顾忌什么。”季佳泽阴测测地说。
压根不在意他恶意的指摘,欧宇辰依然好脾气地微笑着,温和地说:“我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钱既然是博宇的,我们当然有权利决定它应该怎样使用。至于夙夜,就更不劳你费心了。”
“你当然有权利,你能这样对待爱之家,对夙夜当然也宽厚不到哪里去!夙博罕走了,你会把夙家唯一的根苗怎么样呢?将他扫地出门,还是干脆一劳永逸地让他彻底消失不见?我想夙博罕对这一点,会很感兴趣的。”季佳泽*裸地威胁。
“爷爷在美国的日子既无聊又乏味,我不介意你编故事给他听,”欧宇辰依旧无动于衷,好整以暇的口吻,“要我告诉你,他的电话号码或者是msn吗?好心提醒你,注意时差问题,爷爷睡不好觉的时候,脾气也会很不好的,没什么耐性。”
“欧宇辰,你不用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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