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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自是坐不住,看萧伯庸都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儿子还这样不懂世事,再想起自己当年这个年岁已经在朝堂占有一席说话之地,萧铎就有些害气,本就是郁积了一肚子的惊惧闷气,如今看大儿子这样不成器,于是这气憋得胸口发疼,脸都有些青紫起来。
“爹爹,你怎么了。”坐在大哥腿上的萧蓁眼尖的看着父亲抚着胸口大喘气,睁着大眼睛问了一句,萧伯庸见父亲脸色那样难看,茫然的见父亲摇了摇头也就低下头重又看着妹妹,他素来是畏敬父亲的,一方面畏惧一方面尊敬,平日里也是招父亲责骂最多的一个,如今见萧铎脸色难看本着少开口少挨骂的心理就低了头。伯庸文弱,这样缩着肩膀的样子倒显出几分懦弱不争气,萧铎登时有种天要亡了萧家的愤慨。
“蓁儿,找奶娘去,伯庸你随我去书房。”萧铎前半句的语气还是缓和的,等后半句就是带着怒其不争的斥责喝了伯庸一句。
萧蓁只有四岁多却也是会看脸色的,看父亲对大哥这样斥责于是乖乖溜下大哥大腿让侯在门口的奶娘牵着手儿离开了。
书房里萧铎略略和萧伯庸提起三皇子没了萧贵妃在宫里的处境和萧家现如今这样的处境,见萧伯庸低头温温吞吞不说话的样子,登时心头火气,也不提往后萧家要怎样,只劈头盖脸骂了好半天。
待伯庸灰头土脸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近傍晚,日头都要斜到墙头上去了,这时候连在屋檐下蹲着的萧蓁也不搭理,只缩着肩膀进了东边自家的院子。
萧铎随后出来的时候就见粉雕玉琢的小女儿蹲在回廊的那头看着长子的背影,发红的斜阳打在萧蓁侧脸上,从萧铎的角度看过去竟然像极了宫里的萧贵妃。萧铎心头猛地一跳,想起宫里的那位,再看自己的女儿,随即摇了摇头。不说当今圣上的年龄,就说那宫里是个什么地方,自己女儿是万万不可进去的。
可是萧蓁的模样,兴许能成为第二个萧贵妃也说不定,这个念头萧铎只稍稍在心里打了个转就不提,想着从现在起萧家远亲旁支的一定得拘着,万不可在这样的时间里生事。
萧铎是个好官,萧家正房的三个儿子也是好小子,可是萧家前有萧父,紧接着又出了萧贵妃,萧家再怎么本分,别人强给的抬举也让萧府的影响一天天大了起来,即便没有任何过错,朝廷自有眼热萧府处处被人抬举的样子,如今萧府已死,萧贵妃怕是也熬不出头了,有心人哪里还能按捺得住,萧铎是个谨慎的,正因为谨慎,他才能思虑到这些。
如此忧心忡忡的过了好几天,待七八天后,宫里着人传来消息,萧贵妃病倒了。
萧铎大惊,匆忙收拾进宫见萧贵妃,后宫嫔妃一进宫门,毕生也鲜有机会再回娘家,除非得皇恩开例回娘家一次,家人去探望那也多是女眷数月探望一次,如今萧铎短短时间就进后宫两次,如此看来萧贵妃还得圣上体恤。
这次进宫见萧贵妃,昔日雍容华贵的贵妃已然清减苍白了许多,连皮肤也不复光滑,萧铎原本还指着萧贵妃重得圣上恩宠这样萧家一门还能有个靠头,今日一见萧贵妃,心头更是一沉。
照例是安慰叮嘱几句就出了后宫,却不想将将从长春宫出来转角看见不远处的问月台栏杆上站着一个小孩儿,晃晃摇摇堪堪要掉下去的模样,周围站着几个太监奴才们围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太监掐打逗乐。
若是往常,萧铎萧大人是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的,只是今日心情着实不很好,加上看那小孩儿身量不高,约莫和家里的小女儿差不多年龄,离得稍有些远,萧铎看的不很清楚,然看那情形分明是奴才们自己取乐子看着小孩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不理会。
这宫里最是腌臜污秽的地儿,宫里太监宫女极多,这太监仿似断了根就连性子也断了一样,软骨头最是看人下筷唯利是图的一群,这小孩兴许是后宫哪个不得宠妃嫔家里带来,暂且让太监照看,作死的奴才们竟是这样照看的。
萧铎一时起了性子,不理带路的宫女,径直朝问月台走去,近了才看清那栏杆上站着的是五皇子,脚下的步子稍稍停顿了一下。萧铎转身想走,可恰巧在这样的时刻,那三五个太监中有一人没瞧见萧大人进来,伸胳膊竟是一把将五皇子推下了栏杆。
瞬间萧铎简直是跳将起来,嘴里喝着“大胆奴才竟然残害皇子”的话连忙紧了几步跑到栏杆这头,看见五皇子跌落在一丛月季花里,面朝下四肢团动,萧铎惊得险险要喝出来。
那些太监们哪里不认识萧铎,如今看他们这般行径叫萧铎看了去,一个个都魂飞魄散,只晓得趴在地上喊饶命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