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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之后,他又冲着别的后辈喊了一声:〃喂,帮我拿一个苹果吧〃。 拿到苹果的前辈,在我面前无声地削起了苹果,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那双残缺的双手。
前辈用没有手指的右手托起苹果,用仅剩三个手指的左手拿起瑞士军刀非常熟练地削起了苹果皮。对我来讲,用左手仅剩一个指节的拇指、食指和小指抓起小刀的动作是那样的神奇,而细长的红色苹果皮在熟练的刀法下徐徐地落下的场景更显得像一个奇迹,前辈对小刀使用的熟练度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想到他为练习这些再简单不过的小动作所付出的艰辛,我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前辈依然没有跟我说话,非常专注地继续削苹果。看着他那无言的举动,我突然明白了前辈的良苦用心,原来前辈在为我的前程担心!一位截去了大部分手指和全部脚趾的前辈,在为一个几天前还充满活力和傲气的31岁年轻人的未来人生担心……
不仅是前辈,我周围所有的亲朋好友也都在为我担心,他们一直在注视着我,非常紧张地等着我做出人生的抉择。盯着坠落到塑料袋里的长长的苹果皮,我想起了一个月前在中亚的遭遇。
那一次,我们的目标是托木尔峰之巅。在通往驻营地的山坡上,我回头望了望美丽的汉腾格尔山,山顶上的万年积雪,在太阳照射下仿佛在熊熊燃烧着。那是一座位于托木尔峰北侧,山势呈金字塔形、奇陡无比的雪山。虽然非常陡峭,但汉腾格尔却比托木尔峰低了好几百米。在出发之前,有前辈建议我们先从汉腾格尔开始,但我们没有听取他们的建议,到目的地后,毅然选择了托木尔峰。那是因为高达7439米的托木尔峰是整个天山山脉最高的山峰,是所有7000米以上山峰中最为接近北极的高海拔山峰,在登山指南上,托木尔峰也显得非常雄伟和壮观。当初我们的想法是先征服横跨中国、哈萨克、吉尔吉斯的托木尔峰,第二年再直飞喜马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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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我从天堂回来(2)
湛蓝的天空下,阳光刺得眼睛隐隐作痛。〃太壮观了!〃摘下护目镜仰望着远处山棱脊线上一望无际的浩瀚宇宙,无数次地发出赞叹后我们继续向山顶前进。这是我们水原登山俱乐部组成〃水源登山人联合〃之后第一次组织的海外远征,这次远征对我们来说仅仅是一个起点,明年,我们将会把足迹留到从喜马拉雅到阿尔卑斯的世界各地。
想到未来几天的挑战,心中的澎湃让我暂时忘却了背上沉重的行李。这次我们没有雇佣当地的雪巴人(尼泊尔的一个民族,专门从事帮助珠穆朗玛峰登山队的工作,这里指专职的登山向导)和力夫,我们采用的是阿尔卑斯式攀登(在高山环境下,以个人或两三人为一小队的方式登山,装备轻便,行进速度快。在中途不靠外界补给,也不需要架设固定绳索以方便反复地上升下降来适应高度和补给物资,一般是一鼓作气爬上山顶且快速平安回来,如果不能登顶就返回。绳队作业是阿尔卑斯式攀登的一项特色,阿尔卑斯式攀登通常是结两人或三人的绳队)。在攀登过程中,我兴奋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会儿寻找营地、一会儿为后面的队伍架设绳索。
在攀登中,最难以应付的是巨大冰层开裂时所形成的深达数百米的冰川裂缝。这些裂缝巧妙地隐藏在厚厚的积雪下面,时刻威胁着登山人的生命。等我们排出路途上的种种危险,安全抵达海拔4100米处的时候,眼前出现了架有不少三角或圆形帐篷的宽阔平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到了大本营。从大本营又向上走了300米,我们看到了当天的目的地……1号营地。我放下行李,向下俯瞰,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英诺恰克冰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我转身仰望,眼前出现的是自太古以来从未融化过的万年冰雪。望着那满视野的冰雪,我才真正感觉到我正处在中亚细亚的屋顶。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红红的晚霞把对面的汉腾格尔山映成了一片血色。我突然想起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汉腾格尔山又叫〃汗图〃,〃汗图〃即〃血之山〃的意思。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重复了几声:〃血之山,血之山……。〃
2号营地位于海拔5200米处。从走出1号营地,我们就一直在跟一个雪坡搏斗,那是一个由冰雪冻成、硬滑异常的坡面。我们背着装满各种登山装备、帐篷、睡袋、防潮垫、炉头、气罐、粮食的行李,利用手上的冰镐和鞋子上的冰爪,艰难地一步步向前移动。这样的前进,每走一步都是与自己的疲劳神经战斗,更为严重的是,随着海拔高度的提升,如期而至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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