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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材生拉了把她妈:“不认识,妈,我们自己聊。”
张阿姨跟我妈对视一眼,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兴高采烈地准备去姐妹淘。
我在临走时被塞了一把华夏币和一个威胁的眼神。
剩下我们两个对坐。
“又见面了,”她还是温和的表情:“这下不得不自我介绍了——方雯。”
“沈江佑。”我答道。
她扑哧一声笑起来:“你不用那么紧张——要喝点儿什么吗——或者我们换个地方,我好久没回来了,你带我去逛逛?”
“当然。”
我觉得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怎么化解我们之间的尴尬,而且只一句话就帮我们两个基本决定了行程安排和名头,却把该去哪儿、怎么玩儿,这些细节性的又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来处理,无形中化解了她做决定的强势性。
我猜像她这样久未回乡的人,大致是不会喜欢某些著名景点的,所以我尽量从她的话语间找寻她对这个城市的记忆。
小学、初中、老旧的馄饨店和废弃的游乐场……
“我高中就做了交换生出国,待了一年后就直接留了下来。”她靠在一个秋千架子上:“高三的时候读了《理想国》的一本释书,自觉有不妥的地方,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写信给那个著书的教授辩论——最后我输了,那老教授却直接推荐我去了他以前任职的大学。”
我蹲在一旁数蚂蚁,闻言抬头问她:“什么大学?”
她笑了笑:“慕尼黑大学。”
我差点跪在地上,赶紧站起来再不敢不专心:“嗯,后来呢?”
“后来学了一年,我觉得太枯燥,整个人都不大受得了那种氛围,我翘了好几节课去隔壁神学院旁听,直到被教授警告,他问我说到底想学什么。”
她笑了一下,好像在嘲讽当时的自己:“我说想学能让人显得聪明点儿,又不那么枯燥无聊让人似懂非懂的东西。他说我的推荐人说我很聪明,只是还没长大,他可以给我一次机会。然后他就推荐我去学数学、物理……”
“学了一年后,我哭着去找他说读不下去。他又让我去试试神学。神学院里那种宗教的氛围和信仰的感觉与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我终于静下心来,开始问自己到底要读什么,学科学、神学、哲学?这三者有什么不同。”
“我请假一年去读《圣经》和各种哲学先贤的书,还有科学理论的著作,然后写了篇论文交给那位哲学系的老教授,中心思想是:神学是神的智慧,哲学是人的智慧,科学是智慧的智慧。”
我脑袋上几个问号,一句也听不懂。
她却不以为意:“然后我就一头扎进了哲学里,直到去年夏天,教我历史哲学的老教授跟我说,要是你留下,那你就是一本书,若是你回去看看,你就可以做一个人。”
我真心无法理解学神的世界,默默用脚后跟碾地上的一片叶子。
她叹口气:“所以我回来了。可我还是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瞬间热泪盈眶,有一种终于平等了的感觉。
“你呢?”她侧头来问我,从秋千架旁走开让一个母亲带她的女儿坐上去玩。
“我……”我大觉尴尬,总觉得我自己一直以为还不错的人生现在说出来就跟玩一样:“我大学学计算机——就是那种'能让人显得聪明点儿,又不那么枯燥无聊让人似懂非懂的东西'。”
她笑起来:“这样很好啊。”
我抓抓头发,决定直奔主题:“我跟我男…前一个…嗯,分手了,我妈就抓我来相亲。她觉得嗯…我需要学着照顾别人,要不然永远也找不到…女朋友。”
我一席话说得数度坎坷,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暗道同志果然不能随便讲话。
她却平静地道:“这很容易啊,你可以试试照顾我。”
作者有话要说: 沈江佑:“我真心无法理解学神的世界。”
作者:“+1。”
☆、老头牺牲
跟方雯相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早上我起得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都是下午才被我妈赶出家门去陪她。然后她看她的理论书,我就在旁边默默背那段智能程序,等我背完一遍,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我们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唯一让我不爽的是,她年龄比我大,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不像是男女朋友,倒像是姐弟关系。
我跟她表示这样的发展不对,我们完全没有男女朋友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