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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明白卿家的意思,卿家所言甚是,那样的悲剧发生一次就够受的了。”赵匡义低笑,他并不希望侄儿的命运发生在自已儿子身上。
“朕封卿家为梁国公,兼任司徒与待中,明朝重返庙堂。”庙堂是政治用语,意指朝廷。等于将最高地位授与贵族,让宰相重回政府。
“恢复你在太祖陛下在位时的原有地位。”赵匡义补充道,代表赵普的地位完全复原。
向来冷彻刚毅的大宰相在此时想必胸中百感交集,喉咙深处发出喀的一声,声音微微颤抖着。
“微臣前半生效力太祖陛下,底定天下,后半生将为圣上鞠躬尽瘁,共创太平之世。”
十数天前,赵普也曾经对闯入私宅的不速之客说过相同的话,当然赵普本身已经不复记忆,无论他是否记得,在面对任何人都传递不变的想法,代表赵普的信念与抱负坚定不可动摇。
赵匡义微眯起眼,颔首表示:“一切拜托你了,梁国公。”
这一天可说是奠定了宋王朝未来百余年的和平与繁荣基础,同时也决定了另一个人的命运,成为全新政治体制绊脚石的晋王赵廷美,必须毫不留情地加以除去。
拨擢成为晋王一事反而令赵廷美内心畏缩不已,一旦出了什么比漏,可能就会以此为借口被迫下台,恐怕连性命都不保更遑论地位了。就这样每天处在不安焦虑之中,猜想身旁的部下,甚至是婢女们该不会是朝廷暗中派来监视他的。
其实赵廷美根本没有必要害怕失败,因为就算他没有发生失败也会被逼下台去。
此外德昭的弟弟德芳的命运也一样。
德芳体弱多病,自从大哥德昭自杀身亡之后便一病不起,成天担忧会被毒杀,用膳或吃药都格外格高警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何时……
月娘攀上了开封的天空。
这是一个外形浑圆饱满、银光闪耀亮眼的满月,阴历是根据月亮的圆缺所制定,因此每个月固定第一日是新月,第十五日是满月。
满月当中最漂亮的满月就是中秋八月十五,秋意盎然,空气澄澈、干湿适中,凉风遍野,穹苍无声无息地由完美无缺的青色转为接近深邃浓黑的深蓝。
家家户户与街道上陆续燃起灯火,黄河流经的大平原正中央出现了一个不夜城。在酒楼三楼或者宽广的庭院里,富裕人家一边聆听音乐一边仰望满月,穷困人家也打开窗户,沐浴在由房屋之间流泻而下的月光之中。
“幸好天气晴朗,阴天里的明月再怎么看就是少了明月的气氛。”
远处传来小孩子活泼响亮的嬉闹声,他们大概会兴奋得一整晚睡不着觉。
然而就在当晚——
“我的小孩不见了。”
“我的小孩也是,究竟跑哪儿去了?”
“有没有看到我的小孩?”
父母的呼喊此起彼落,声音因不安而颤抖。有些母亲开始哽咽起来,去年中秋节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看样子已经开始了。”
白龙王蹙起眉心,他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杀人祭鬼信徒到处绑架小孩,以当成活人祭品献给邪神摩驼。
“那边,我的小孩在那边!”
顺着一个哀嚎的母亲的把尖看过去,正好望见一个伟岸大汉的背影逐渐远去,左侧扛着一个小孩,右手挥动匕首驱散群众。
白龙王立即拔腿快步直追而上。
位于开封地底细的庞大地下水道深处,麻沸散药效过后,摩驼在岩台上痛苦挣扎着。
疼痛与高热盘踞了摩驼的整颗头部,上颚的长枪已经拨除,然而原本缝合的伤合再度裂开,毒血与脓液流进口腔内,更是加剧摩驼的痛苦与不适感。
摩驼张开口吐出毒血与脓液,沾到了一个杀人祭鬼信秆,这名男子当场高声惨叫,痛得在地上打滚,同们连忙拿水泼往他的身上,然而这个男子的皮肤已经焦烂,冒出好几颗水泡。
“可恶,怎么会这样,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潜伏在开封地底的一群杀人祭鬼信徒在这半个月来霉运连连,简直就像遇上了“多事之秋”。摩驼的伤势一日不痊愈,他们就得不到庇护,不仅如此,由于摩驼痛苦到几近错乱,已经有接近半数的信徒被杀伤,再这样下去,开封城内外的杀人祭鬼信徒可能会被自己的守护神全部毁灭。
“喂,大事不好了。”一个夹杂着悲鸣的声音传来,前往地面绑架小孩的其中一名男子折了回来,惹得留在地底的同伴们投以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