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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专心写字,并没有注意到殿内少了一些人,多了一些人。
有人说,他是中国历史上最勤奋的帝王。
统治一个帝国,总是需要作出选择的。
大人物和小人物一样,只是所处的位置不同。一个游离于圈外,一个处于轴心。车轮转动时,所受的压力不可同日而语。
越是在轴心,越是身不由己。
客观地说,他与胤禩的所作所为,很难裁定到底谁对谁错。
我释然地微笑。
时间果然能治愈一切伤口。
他放下手中的笔,撑住头,低声说:“倒茶。”
我把食盘搁在梅花几上,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上。他接过的时候,手指触到我的手背,微微一怔,抬起眼睛,“是你?”
我笑道:“听说皇上病了,我做了一道八珍豆腐,十分清淡,您随便吃一点。”
“怎么穿成这样?”他眼角有一丝笑意。
我一本正经地说:“难道还要灶下婢穿金缕玉衣不成?”
他的笑意越发明显,“你已经好了?”
我知道他所问何事,答道:“已经好了。”可是与他所想的却根本不一样。我借转身之机,掩去自己的面色。
赵士林把一套珊瑚红彩龙纹碗筷放在西间的炕桌上。我盛上满满一碗,笑道:“好久没做这道菜,也不知手艺退步没有,您将就着吃两口。”
他坐在炕上,神情喜悦。
年轻时,他异常镇定,泰山崩于前也难以使他变色。年纪越大,脸上的表情反而越丰富,喜怒哀乐,一展无遗。我不愿再看,拿起早已变凉的中药,轻声说:“药凉了,药性就过了,我去让人再煎一碗。”
他放下勺子,发出一声清脆的细响,“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喝无益。”
我转过身,“对于病人来说,没有比药和健康更好的东西。今天我来做主,你喝完药就去休息,天大的事也要等到病好了以后再说。”
他在烛光中凝视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低声说:“你呢?”
我叹口气,扯扯袖子,无奈地说:“你说呢?”
他眼睛里放出欣喜的光芒,“好,我把这几本批完了就喝药。”
我微微一笑,坐在对面看着他。
可是,只片刻的功夫,那微笑的脸就变了颜色。我只看见那两道浓眉几乎连成一片,正在猜测奏折的内容,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破空的利箭,直直扑射过来。
我心中一惊,他的眼光太过凌厉,一时间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过了好半天,才勉强笑道:“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赵士林听见里面的动静,急忙端着药进来。我刚要接过,只听他沉声说:“你先出去,朕叫你再进来。”
我一愣,低声说:“是。”
我带上门,找到一开阔处抱膝坐下。我大致可以猜到他看见什么了。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告诉他胤禩在河北的事。
夏日的夜晚并不宁静,远远蛙鸣如鼓,一波波传入耳中,令我心跳加速。天空有一条银带,群星闪烁,寂寥高远,亘古不变。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一个声音说:“廉王妃,皇上请您进去。”
我抬起头,赵士林站在我面前,神色依然恭敬。
我微微一笑,“有劳赵公公。”
胤禛坐在西间的炕上,桌上的东西已被人收去,不留一丝痕迹。我站在炕前,必恭必敬。
“坐。”
“谢皇上。”我屈膝行礼,斜坐在他对面。我们中间,隔着一张小炕桌。
“你怕朕?”
“皇上天威难测,灵犀不敢妄揣圣意。”
他的声音缓和下来,“第一次见面,你的眼中就有恐惧……”他怔怔地看了烛火半响,自言自语道:“或许就是这个缘故,所以才会一直错过。”
在天福楼与胤禩相遇的那一幕似乎就在眼前。我心中忽然温暖起来。我与他错过,无关害怕。即使我不怕他,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如果我们第二次见面时,你回过头来,可能今天就是另外一番情景。”他的语气苍凉惆怅。
我在记忆中搜寻——第二次见到他是在胤禩的府中。可是,何时错过一次蓦然回首?我想不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朕第二次遇见你,是在西山的马场。你在那里学习骑马,同两个人吵架,口齿伶俐,令他们落荒而逃。你练习完以后,骑马离去,嘴里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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