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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些“你有福气了,攀上少东家这高枝,以后吃的是大鱼大肉,穿的是绫罗绸缎,断不会让你受苦,不比我们寒苦人家,穿不暖,吃不饱”之类的话。良久,那褒拟才挥泪告别双亲,在洪德的搀扶下登上毡车,放下车帘,一路烟尘的去了。
褒拟自从进入褒府,除了老夫人以外,见面均称“小姐”。一日三餐,都由褒母过问;穿的衣服,也是洪德按褒拟的身材和喜好亲自去集市采办。倒真是个锦衣玉食,侍候的象个公主似的。褒拟原以为侍候老夫人是假,承欢洪德是真,岂知不仅老夫人不要她侍候,连那洪德每日询问衣食丰缺之类,也都是隔着珠帘,执礼甚恭,全无冒犯之意。她不禁有点糊涂了。不久,褒府又请来各色技师,教习褒拟歌舞礼仪之类。这样又过了几天,褒拟越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母子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不久,也就是进入褒府半年以后,褒拟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幽王七年初春,气象更新,万物复苏。褒拟到底聪明绝顶,又兼着褒氏母子敬爱有加,虽不明白他们有什么主意,却存了报恩的心思,因此格外用功,仅只用了六个月,就宣告艺成。这日褒拟通过了师傅们的最终考试,举家庆贺。打发师傅们走了以后,洪德先把母亲扶入上坐,又叫丫环把褒拟扶入父亲常坐的太师椅,一撩袍角,纳头便拜。褒拟大吃一惊,急忙离座扶起洪德,说道:“公子有话好说,不必行此大礼,仔细折了小女阳寿”。洪德却不起身,泪流满面说道:“不瞒小姐说,家父原是当朝代夫褒晌,性最中直,三年前因直言犯上,被朝庭拘押至今。我与母亲想了多少办法,依然无法相救。现当今天子广征四方美女,连年不息。我母子二人如此优待小姐,实欲进献王上,以宽家父之罪。若蒙恩允,小姐于洪德恩同再造矣。”说毕再行拜父大礼。褒拟这半年以来,从一个贫寒人家的女孩儿到一个富家千金,故事已属传奇。如今又听洪德如此这般,便晃若坠入云雾之中,饶是她聪明伶俐,一时却也不知如何是好。褒拟沉思半晌,方道:“我拟家深受公子大恩,至今未报,何况我本是一介布衣之女,却蒙公子荣养在府,并授以歌舞礼仪。如今既知恩父蒙难,倘若恩母与公子不嫌弃小女容貌鄙陋,小女愿以此贱躯换得恩父自由。”说毕泪如雨下。洪德大喜道:“倘如此,小姐便是我洪德不世恩人。请小姐略备些随身物件,我不日就送小姐到京师面君。”褒拟点头同意,洪德便准备去了。
二
第三日早起,等褒拟梳洗完毕,洪德所备的轻车也早已经候在二门外之了。褒拟拜别了老夫人,即便登车起程。路上自有褒府家丁护送,一路平安不提。那褒城离镐京并不很远。一行人行到第六天中午,便到得京师。
褒氏在京城原有宅府,当下洪德便将褒拟安置妥。至夜,洪德上下打点,寻到天子身边宠臣虢公石父家中,将进献美女并转奏天子宽罪的话说了。虢石父收了贿赂,却不免对褒拟的容貌有所怀疑。当他随洪德到褒宅中一看,直惊其为天人也。
第二天早朝,虢公石父便带着褒拟面见幽王。那幽王原是个耽于酒色的主儿,连着四年广征美女,贡者上千,却没有征到一个让自己中意的。正自烦闷,忽听虢石父说又带了一个绝色佳人面圣,幽王嘴上虽说“虢石父忠心耿耿,必不让寡人失望”之类的话,心里却并不存多大希望。及自见了褒拟,当真是个比玉玉生香,比花花能语的美人儿。幽王回想四年来所征美女,竟没有一个比得上的,不由得大喜过望,重赏虢石父,当夜就与褒拟做了交颈鸳鸯。
第二天便有旨意下来:前番褒晌妖言盅众,讽剌朕躬,现今观其有悔过之意,着即官复原职。褒晌婉拒圣命,请旨告老还乡去了。幽王哪里有功夫来管这种事儿?巴不得他离自己越远越好,假意挽留一番,褒晌执意不从,幽王也就由他去了。
幽王自从有了褒拟,与她同居于琼台,日日交颈叠股,恩爱缠绵,不仅很少早朝,也再不去三宫六院,就连王后那里也极少去了。满朝文武,十日百日不见君面都是常事,不禁都心灰意懒,人心离散。却道那王后原是申侯长女,却是个极端庄贤淑的。那幽王虽然荒唐,却也勉守夫妻之道,或隔一天,或三五日,必去王后那里探视,偶也欢愉,略尽夫职。如今竟是终日不见君颜,不禁气闷非常。这日领着一班宫娥,正自散步,不觉走到琼台。她远远听见台上有欢笑之声,走近细看,却见幽王怀里坐着个美人儿,正自交臂吃合欢酒。那女子虽然极尽妖艳,自己却从不认识,不由大怒,上前指着褒拟骂道:“何方妖女,竟敢在此秽乱禁宫?”幽王一见申后,急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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