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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回头大声喊:“我说的是十块钱一朵。”
高四娃像是被人从背后偷袭了一棍子,刚才不怎么晕了这会又晕了。他本来是怜惜那个小女孩,却被那个小女孩给骗了,她那么小,眼睛那么清纯,可是她做的事却把人的信义与良知给沦丧了。
高四娃站在太阳下手伸下又缩下,拿捏的把花伸到陶绵竹跟前说:“送,送你。”
陶绵竹看了一眼满脸油汗的高四娃,把花接过来,说:“看,都晒蔫了,你啊。”
高四娃还没弄清陶绵竹的话意是嗔怪还是欢喜。
高四娃跟在陶绵竹身后走在大芬的窄巷子里,像是一支被晒蔫了的豆芽菜。
陶绵竹时常在一幅幅画前伫立良久,这里的画都太精细不像是高老头子或高四娃那种线条写意的画作。但陶绵竹每一幅都看得很仔细。高四娃对此并不感兴趣,这些高雅细腻的艺术只能供给都市里装饰有地毯的高贵场所,与他的画所去相远。
在油画街四十三号,陶绵竹止步不前了,看了下,还招手让高四娃进去。
这里装饰的极为雅致,铺位很大,两边排满了一些国画作品,一旁还有个画案,后面用博古柜隔开,摆放着根雕茶几,两个人在那里低着头下棋。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持壶倒茶,左手手指甲很长拿了一支海柳做的烟嘴,右手还端着茶壶,见有客人来便迎出来。
他一见陶绵竹,又瞧了瞧高四娃,高四娃站在门口不肯进来。
店主朝陶绵竹一笑,露出两排黄牙说:“姑娘好水灵,好气质,站在这里就是一幅画了,还用来买画吗?”
陶绵竹一笑说:“我们来卖你画的,你要不要?”
店主一愣,说:“姑娘也是画画儿的?”
陶绵竹说:“我们四川绵竹的年画您应该听说过吧。”
那店主说:“自然听说过,姑娘一天能画多少张呢?”
陶绵竹听了这话一愣说:“恐怕要几天才能一张吧。”
店主摇了摇头说:“这个可不是深圳速度,若真是有了订单,一天不画个几十张,恐怕也没人敢下单。”
陶绵竹伸了下舌头说:“人又不是机器,能一天画那么多吗?”
店主抽了一口烟,又抿了口茶说:“别的不行,可这里行,这里可是深圳的大芬。人家常说深圳是文化沙漠,倒不并全是因为这里没有文化人,因为文化人全部都商业流水线运作了,油画全是打印机打印在油画布上的半成品,就连国画也可以打印在宣纸上,涂墨润染即可,姑娘没有这份行云流水的手段,怎么能创造出深圳的经济效益呢。”
陶绵竹说:“指画呢,不知道你对指画感不感兴趣?”
店主上下打着陶绵竹说:“姑娘把手伸出来,”陶绵竹把手伸到店主面前,店主上下打量着啧了口水说:“如果要是姑娘这手画的指画,好歹我全包了。”
陶绵竹看着店主色迷迷的眼光,忙把手缩回来说:“不是我,是他。”
店主这时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四娃,说:“呵呵,是骡子是马,小伙子敢不敢试试。”说完将手一让,让到摆在旁边的画案旁。
高四娃看看陶绵竹,陶绵竹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高四娃又看了下店主,店主已经笑吟吟的站在了画案旁。
高四娃扶着画案上的毡子,案底的朱雕花纹,他的手不争气的又抖了起来。他这么多年来几乎是已经习惯了蹲在地上画画了,从来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在画案上画过。
高四娃颤抖的伸出手醮了浓墨一把下去,纸上顿时墨迹四润。指法也灵动起来了。他的手像是一条鱼,平时鱼都是晒在太阳下,而一但接触到了纸便好像鱼入江湖。
店主举到嘴边抽烟的海柳烟嘴顿时愣在嘴边,惊呼一声“你是六指。”
里面正在博弈的二人听到店主这话,举在半空的棋子顿了下,清脆的落在了棋盘上。
高四娃运指如飞,勾连走风,勾皴擦染点,指墨相润,疏密相当,数分之内一幅大鹏展翅跃然纸上。
店主把海柳烟嘴插在嘴里猛吸了几口,呆呆地看着满手墨水的高四娃。
“这个算不得上品,只能算个下等之作。”身后忽然有人说道。
高四娃和陶绵竹抬头看去,猛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池一郎和张长长。
陶绵竹人长的太招摇,所以早被张长长看了出来说:“你,你不是我们车间的那个四川妹。”
陶绵竹怯生生的叫了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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