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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前苑地处后宫的最前方,苑前宽广的一片空地,中间的福秀宫是秀女殿选前的住处,西医署便是在福秀宫对面的一间小殿,中间隔了一处小花园。
黎子何依次为秀女拿脉,若遇上不太确定的情况,便交由经验丰富的两名御医,其他医童也是如此。
殷平与黎子何分在一间房,不时偷眼瞅瞅对面的秀女,却也不敢太过明显,能近距离地饱饱眼福便行了,暗叹自己爹不够显贵,否则找皇上要两个回去做夫人……想到这里心就飘了起来,色心一起,又抬眼看了下对面的秀女,却见那女子好不矜持伸着脖子直勾勾盯着隔了两张桌子的黎子何。
不知羞耻!殷平腹诽,心念一转,对着黎子何笑道:“子何兄,这脉象……好像有些奇怪,你过来看看可好?”
说话时瞥了一眼那女子,果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黎子何,心中暗笑,莫不是有什么私情?一般女子,哪敢这么直接地打量男子?
黎子何刚好把完一名秀女的脉,闻言抬头,就看到沈银银正笑得灿烂,冲着自己调皮地眨眼,心跳都快漏掉一拍,她居然进宫了!还是以秀女的身份……
一个激灵站起身,半个字都未吐出口,便听到外殿太监高喝:“妍妃娘娘,姚妃娘娘驾到!”
黎子何脑中有那么一瞬一片空白,马上反应过来,提起桌上的笔,速速写下三个字:“病,出,师。”
“统统给本宫出来!”
刚写完便听到姚妃的怒吼声,黎子何迅速将写下的字揉成纸团握在手心,抬头,面上镇定,给了沈银银一个警告的眼色,随众人一同出去。
沈银银见自家师兄不怎么高兴,瘪了瘪嘴,站在原地等着黎子何,他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与她擦肩而过,心头的失落刚刚升起,发现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纸团,心中一甜,将纸团握在掌心,跟着黎子何出去了。
“谁?刚刚是哪个奴才通报?”姚妃还是一身刺眼的大红色,站在院落中央,横眉冷喝道。
“奴……奴才在。”角落里一名太监唯唯诺诺地回答,一边跪着快速钻出人群,脑袋沉沉扣在地上,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
“你?你刚刚说什么?”姚妃缓和了神色,垂下眼睑,掩不住傲气,轻笑问道。
“奴……奴才说……”太监的声音不停颤抖,咽了好几次口水,才继续颤巍巍说道:“奴才说……妍妃娘娘……姚妃娘娘……”
“掌嘴!”未等话完,姚妃厉声道。
那太监直起身子,毫无犹豫地拿两手对着自己的脸轮着甩耳光,不过片刻,原来白净的脸红肿起来。
黎子何出门便刚好撞见这一幕,也不多看,低首跪在门外,瞥眼见沈银银还未反应过来,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沈银银未经世事,哪里知晓宫中规矩,见那太监自己打自己耳光,还一点余力都不留,净想着看稀奇了,被黎子何这么一拉,才恍惚想起来院落中间那两个女子,好像身份地位比自己高,是得跪着的,虽说不怎么乐意,见自家师兄都跪了,也随着跪下了。
“行了,你可知自己哪里错了?”姚妃脱下身上的披风,交给后面的悦儿,浅笑盈盈地走上前,看住小太监。
太监的脸红肿不堪,说出的话含含糊糊,却也听得真切:“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哪里错了?”姚妃咄咄逼人。
饶是那太监清楚自己受罚是因为刚刚唱到的时候将妍妃放在了姚妃的面前,此时也不敢说出来,姚妃得罪了,不敢再得罪一个妍妃,只能对着硬实的地面大力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拖下去,杖刑!”姚妃拧眉冷声道。
身后马上有两名太监出来,将他拖走,只留下刚刚磕过的地面一片血红。
“你是不是想说,妹妹行为过激了?”姚妃挑眉,笑吟吟对着一直在身后看着的妍妃。
妍妃凤眼柳眉,粉腮红润,素齿朱唇,只穿一身浅淡的鹅黄绸裙,腰间简单的绣花缎带,显得身姿娇小,分外惹人怜惜,相对姚妃的气势逼人,整个人显得尤为温和,淡淡笑道:“妹妹既是知道,我也不多说了。”
“不是你说想过来看看将入宫门的妹妹们,怎么又站在那里不动了?”
院中秀女宫女太监医童御医,早就跪了一地,静谧的花园中,姚妃挑衅地问话很是刺耳,妍妃扫视了一眼众人,妍妃轻蹙眉头,眉间掩不住的忧虑无奈,叹了口气,“如今这副局面……”
“姐姐这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