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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应如你所说,忍着,以免事态扩大。但绿营怯于战阵,勇于私斗,此种积习,为害甚烈。我今日正要借此事整一下这股歪风。”
罗泽南有些担心:“如何整法?说不定会闹出更大的事来。”
曾国藩说:“想必鲍起豹也不会有意把事态扩大吧!”
曾国藩叫鲍超起来,亲笔修书一封给鲍起豹,说火宫殿兵丁私斗,影响极坏,为严肃军纪、惩前毖后,这边将滕绕树等打五十军棍,并以箭贯耳游营三日,也请鲍提督将镇筸镇闹事的士兵作同样处治。
鲍起豹看完信,冷笑一声,心里说:“要老子处治,老子才不做这种蠢事。我要你曾国藩下不了台。”他也叫人写了一封信。信上说:火宫殿闹事士兵已捆绑送来,请曾大人按军律处置。鲍起豹派了几个亲兵到镇筸兵驻地,声言曾国藩要捆今天下午在火宫殿和团丁打架的四个士兵。亲兵将这四个兵捆好,连信一起送给曾国藩。
镇筸兵原以为团丁会来向他们赔礼道歉,现在想不到竟然将他们的兄弟捆了去,军法从事。镇筸兵感到蒙受了奇耻大辱。带兵的头领、云南楚雄协副将邓绍良亲自指挥,吹号集合。他煽动说:“曾国藩的团丁捆绑我们四个兄弟,要将他们杀头示众。这是我们镇筸兵数百年来没有过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怎么办?”
队伍中有人喊叫:“冲到审案局去,把弟兄们抢出来!”又有人叫:“曾国藩敢杀我们的人,我们就杀掉曾国藩!”也有人喊:“塔齐布身为绿营将官,反而为团丁讲话,他是绿营的奸细。今天的事是他引起的。”有人举起刀喊:“捣毁塔齐布的窝!”镇筸兵一致拥护。
邓绍良率领三百多个镇筸兵,气势汹汹地冲进塔齐布的住房,把塔齐布房间里的全部东西打得稀巴烂。塔齐布幸而事先躲到室后草丛中,才免于一死。捣毁了塔齐布的家后,镇筸兵又呼啸着向审案局冲去,将审案局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高声喧闹:“曾国藩放出我们的兄弟!”“不放人我们就冲了!”
亲兵进屋告诉曾国藩。
曾国藩正在与罗泽南对弈。他将鲍超唤到跟前来,对着他的耳朵吩咐一番。鲍超立即出了门。曾国藩神色自若地对罗泽南说:“罗山,该你走了。”
“还是出去跟他们说几句吧!”罗泽南放下手中的棋子,从近视眼镜片后投来不安的目光。
“不理睬他们,看他们怎么闹。”曾国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棋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刀枪相撞声从外边传了进来,曾国藩转过脸看时,邓绍良带着几十个士兵旋风似的冲进门,已到了他的身边。罗泽南见势不妙,急忙打发亲兵告诉王錱,叫他翻墙到巡抚衙门去请骆秉章过来。一个镇筸兵已拔出刀来,刀尖直指曾国藩的额头。邓绍良用手拨开刀,不客气地对曾国藩说:“曾大人,请你放人!”
曾国藩坐在棋枰边,纹丝不动,一手把玩着棋子,慢慢地说:“鲍提督派人将闹事的士兵送到我这里,并有亲笔信,要我军法从事。处置完毕,人自然放回,何劳邓副将你兴师动众、气势汹汹地前来索取呢?”
邓绍良瞪起双眼,怒目而视:“我要你现在就放人!”
曾国藩太阳穴上的青筋在一根根地暴起,棋子已经停止转动,被两只手指紧紧地掐住,虽仍坐在棋枰边未动,语气却生硬得多了:“本部堂尚来不及处置,现在岂能放!”
邓绍良左手紧握刀鞘,右手捏着刀把,走上一步,气焰咄咄地吼着:“你到底放不放?!”
砰的一声,曾国藩将棋枰一脚踢倒,忽地站了起来,吊起扫帚眉,鼓起三角眼,满脸青里透白,一股杀气冲出,厉声喝道:“邓绍良,你欺人太甚!”
邓绍良冷不防曾国藩这么一着,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右手松开了刀把。曾国藩指着他骂道:“邓绍良,谅你不过只是一个操刀杀人的鲁莽武夫而已,竟狗胆包天,在我钦命帮办团练大臣面前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国法!”
经这一骂,邓绍良的嚣张气焰矮了半截,嘴巴上仍硬着:“曾大人,不是我放肆,审案局不放人,弟兄们不答应!”
第五章 初办团练(18)
曾国藩目光如喷火般地瞪着邓绍良:“邓副将,弟兄们不答应,你答不答应?手下的士兵都不能弹压,朝廷要你这个副将何用?况且你要明白,今天是你带兵闯进了我的衙门,你是犯上闹事的带头人!”
邓绍良觉得事情不妙,不免有些气馁。身旁的士兵在乱嚷:“放人,放人!不放我们就要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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