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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疲惫。
他回到自己家里,却见自己妈妈和妹妹两个坐在客厅里说话,表情都带着明显的不快。
“妈,然然,出什么事了?”陶陶来到她们身边问道。
陶夫人看着他,忽然像对小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叹了一句:“我的陶陶啊。”
陶然撅着嘴,愤愤不平地开口道:“哥,你不知道,姓虞的那一家今天竟然给妈妈打电话,说要来看你!”
陶陶下意识蹙起了眉头。他握着陶夫人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问道:“他们怎么突然要来看我?怎么说的?”
陶夫人摇摇头,道:“他们也是找了别人家从中牵线,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家之类的罢了。”说着,她脸色也有些冷。
“哼,不要脸!”陶然气鼓鼓地骂道,“要道歉的话,早干嘛去了?当年说两句对不起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觉得万事大吉了?五六年前的事情现在又拿出来说,肯定没安好心!”
陶陶想起薛寰曾对他提起过,说“虞美人”要回国了,他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在别人面前可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他对陶然笑笑,转向陶夫人,问:“他们找了谁来说和的?能拒绝吗?”
陶夫人为难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怎么的,找到了你姨夫。”
陶陶点了点头,道:“那就见吧,你别担心,也叫姨妈别为难。”
他们圈子里的几家人互相之间要么沾亲带故,要么就有利益往来,关系错综复杂,能找到让他们不好拒绝的人也算正常,真正做到老死不相往来的才少见。
陶陶早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答应见面不过是给姨夫一个面子而已,至于他们计划要做什么,还得看他答不答应。
陶然用力抱了他一下,气哼哼地跑回自己房间,原地转了几圈,发了一长串话给薛寰,把他骂了一顿。
骂完了薛寰,她还是觉得憋得慌,给锦娘发了一串表情,有生气的,有悲伤大哭的,还有小刀。
锦娘吓了一跳,回了一个电话,问她:“然然,你怎么了?”
陶然听到她温和的声音,忽然就觉得鼻酸,她很想直接说请她答应自己哥哥,和他好好地在一起,却又知道不能这么自私,最后只能闷闷地喊了一声:“顾锦姐。”
锦娘应了一声,在电话那头等着,没有催促她。
陶然平静下来后,才开始说起陶陶的事。
“顾锦姐,你可能不清楚,我哥他的腿,是在六年前意外受伤的。”
认识了陶陶这么久,这还是锦娘第一次了解他受伤的具体原因。
那时候的陶陶还是个极开朗的人,他为人热情,性格爽快,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与圈子里的几个同龄人一起去徒步登山。
那一次实在是运气不好,他们登山时遇到突发的暴雨,山体湿滑。他走在第一个,为其他人探路,踩到一块滚石,跌了下去,左小腿摔成了骨折。
谁知道跟在后面的虞家小姐和另外两个人不仅没有停下来救他,反而先一步出了山。剩下的人冒着危险,沿着他摔下去的方向找到了他,帮他简单处理了伤口,带着他一点点往外走。
先行出山的三个人获救后,救援队伍才找到剩下的人,连夜将陶陶送到了医院。
然而由于当时环境恶劣,送医的时间又迟了些,最终只得截肢。
原本陶陶和陶家几人也都没有责怪先离开的那三个人。毕竟当时情况危急,他们连自己能不能得救都不确定,选择想办法自己先逃生,再寻找救援来救其他人也很合理。
然而虞家的那个女儿作为陶陶的未婚妻,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说,一听说陶陶截肢,就立刻飞到国外,让自己的父母向陶家提出解除婚约。这几乎是在陶陶和陶家的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
陶陶从手术中醒来后,就看见自己父母抹着眼泪怒骂虞家两人。
后来的事情就可以想见了,因为左腿截肢,陶陶原先的朋友里有不少渐渐疏远了他。他也变得敏感、冷漠,甚至很少再相信别人,除了工作也不出门了,曾经喜欢的运动也都再也没有碰过。
陶然说到后面,好几次哽咽住。
有人说时间是一切伤痛的良药,但对她来说,时间只是让这些痛苦凝结发酵。
她的哥哥,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落得这样!几乎每一次看见他苍白的肤色、对待外人冷淡的表情,她的心都会痛上一阵。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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