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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怎么捏就怎么捏吧,有什么好想的。”
雷环山劝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事实胜于雄辩,更不用说狡辩了。”
“我无缘无故遭人陷害,谁替我想过。”
雷环山见程家卿有些胡搅蛮缠,便叹道:“你即使不为自己想,也该替你的妻子好好想想,她为你付出的是那样的多,一个女人也挺不容易的。”
“我希望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好吧,我答应你。”
“她在哪?”
“谁?”
“我的妻子。”
“我只能说她现在很好,很平静。”
“我不放心。”
“你尽可放心。”
“我要见她。”
“还是不见的好。”
“她怎么了?你们究竟把她怎么了?”
程家卿眼中的物质像酒精遇上火,腾地一下焕发出不可思议不可调和的光焰来,暴怒使得他无所顾忌,似乎任何阻碍都敢跨越。他大声喝斥着,声音像充足了电,一座断裂的山体在崩陷。他的手想扼住什么似地紧紧攥着,握成拳头,举在胸前,好像他根本不认识他的两只拳头,或者曾经认识过,现在需要重新认识。
雷环山不慌不忙道:
“我们会把她怎么样呢?不要这么激动,告诉过你,她现在很好,情绪比你稳定。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程家卿自知失态,他不想在他人眼里从一个拥有政治家风度的人物堕落为一个一无是处的情种,尽管他只是一个落难的政治家,于是,几乎在一瞬间,他完成了一个情种到一个政治家的角色转换。也是,大大小小的政治家,哪一个走的不是一条由多情到掩盖多情的道路。这时,他忽然换了一种谈判时要求对方释放人质的口气对雷左二人说:“我希望你们放了章如月,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也许我在安宁做事做得很不得体,缺乏分寸,违背了某些人的意愿,激起了一些人的反感,但确确实实与她无关。”
程家卿语调中有一种奇怪的激昂。
“你如此贬低自己,不过是一种推脱的伎俩罢了。我早就想推心置腹地跟你谈谈,也希望你早点领悟,迷途知返。你并非缺乏分寸,而是过头了。”
雷环山本以为程家卿听了这话会悻悻然地垂下头来,哪知程家卿却横出一脸反常的倨傲。
“谁没有欲望,谁会没有?谁不想站在比自己站的地方更高的地方呢?只有欲望才是世界的动力,收起你的这一套说教吧?”程家卿越说越亢奋,有些语无伦次。欲望,使任何人都有越俎代庖的嗜好。不过,这种嗜好在程家卿身上表现得多了些,过火了些。
雷环山不想参与一场可能无休无止的辩论,他走出门之前说出的最后一段话——有人说,从以后的案件发展来看,它击中了程家卿的要害,使程家卿的心理防线一下子遭到瓦解。
雷环山是这样说的——“一个人,做官时少,做人时多;做人时少,做鬼时多——当然,鬼是不存在的,但是人死后因存在而形成的那种不存在的客观存在的。一个人做官很在行,不等于做人也很地道。豹死留皮,雁过留声,人去留名,人死后的名声是存在的。人死后的名声可以变成彩虹,也可以变成一片泥泞。就在死前,一个人还能得到拯救,他还有机会,但是许多人就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其实,程家卿是个顽强近于顽固、执着近于执拗的人,绝不是一句两句劝诫能够打动的。在他坦白之前,他一定经过了一番复杂而激烈的思想斗争。要完成一次绝望中的诞生,不借助具有思辩色彩的理性是不行的。他用笔在纸上划来划去,显现在纸上的有杂沓纷坛的线条,有天书一般的符号,也有不太连贯的字词,他的心是乱的,过去他从未如此煞费苦心地去思考摆脱目前处境的办法。即使当年他迎娶章如月而引起轩然大波,遭到口谤腹诽,最后闹得在当地呆不下去也没有过。在那种凄风苦雨般的日子里,章如月始终在自己身旁,与其说是在共担一种灾难,不如说同在一起分享幸福。只要她在身旁,未必要她替自己出谋划策,甚至不需要她开口说话,她在身边静静陪着自己坐着,就胜过拥有一切。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承受宫墙那么高、城墙那么长的孤独,光是孤独也许不算什么,还有那不亚于刀光剑影锋利的绝望的敲击。程家卿有些受不了了,仿佛一场出其不意的雪崩就在他的头顶酝酿。
真正使程家卿做出局部投降的,是左处长摆在他面前的从深圳特快专递的郭大夫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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