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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傅听欢又是微笑:“原来如此。我如今彻底明白了,萧见深,你……”
他想说我如今总算知道你的真正心思。
又想说萧见深你真是天下第一等负心绝情之人。
又想说你之慈悲于天下苍生,你之绝情于任何一人。
但他最终缄默不语。
他这时方懂了自己母亲蹉跎一生的痛苦与悲凉。
摧折了骄傲,打断了脊梁,满心满眼全是一人,为此连躯壳都失了神魂,只剩一个壳子在烘炉之中反复消磨,病痛入骨,最后郁郁离世。
这纵然不是世间悲哀之极致,也是世间大悲哀之一。
而对傅听欢而言。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不屑、都憎厌、都弃如敝履的东西。
他不会是第二个母亲。
傅听欢冷静地想,他没有哪一刻如现在一般平静与平和。
他已下了决心。
唯有斩情于此。
——唯有立杀萧见深!
这个念头自心升起之时,整个身躯都仿佛置身冰雪之中一样寒凉。
于是他的脸上似乎也覆了霜雪之色。
萧见深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傅听欢,傅听欢神色的变化自然尽收他的眼底。
“听欢。”萧见深忽然又出声。他不解于对方兴致为何明显低落。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种种,也只能以为对方或许不能接受他人对事的做法……但这件事萧见深不需要任何人接受。
这件事上,萧见深只分两种人:阻碍我的,不阻碍我的。
……但幸好今时已不同往日。
事已至此,犹如箭在弦上。哪怕天下的人知晓这件事,哪怕天下的人阻止这件事,这件事也即将如雷霆暴雨一样轰然发动。
所以他能将前因后果都告诉傅听欢,所以他不用像当初血洗了整个京师一样……如此对待傅听欢。
他心中于是生了一念,像吃饭喝水那样理所当然的念头。
他想抹去傅听欢的低落,就直接牵了傅听欢的手,突然将人屋外带去。
饶是本已下定决心,傅听欢此时也不由被萧见深的所作所为弄得一怔。
萧见深对方一起向前,几步之后就轻松走出这间困了傅听欢三四天的宫殿。
宫殿外头还是不见天日的通道,通道约有数丈,两人一同行走到通道的尽头,傅听欢就看见萧见深在甬道尽头的一处机括上按了数下,但见前方密墙向两侧滑开,显现出路的同时却又有两道飞矢劲射而来!
萧见深一抬手便以指尖夹住了这两道飞矢,随手丢掷于地,而后他对傅听欢说:“此乃正确的出路,直通东宫之外。你若要出去,可往这里向前。”
傅听欢看了一眼地上箭矢,又看了一眼显然不这么简单的通道:“有飞矢的出口?”
萧见深点头解释说:“此乃我练功之所,日常并未放其他人进入,自然多装些机括,防着小人又验证武艺。”他看了一眼傅听欢,忽然莞尔一笑,“你与我相同,也当走这一道。”
傅听欢立时被萧见深激起了自傲之心,他淡淡地呵了一声,且不答这话,只说:“你带我来此有何意义?莫非回头不打算再把我锁起来了?”
那点在刚才显而易见的失落果然没有了。萧见深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一个赞。然后他看着这样的傅听欢,不知为何,突然又想让他生气一下,于是淡然道:“你已见过那钥匙两次,就是我再把你锁起来,只怕也锁你不住了吧?”
傅听欢再次脸色一变。
就跟我想的完全一模一样。萧见深不知为何心中愉快。他突地一笑,又转道:“但我本来也没想讲你如何,这样正好。如今事情都已说开,你何时想要出去就自行出去,不过楼主令且再借我一段时间,等回头我再还你。”
说完之后,他想了想,又将腰间一块龙纹玉佩解下,递给对方说:“权且做个交换吧,你若有事,戴着这玉佩在各县府的如意楼坐上一刻,自然有人上来找你。”
傅听欢看着萧见深,又看着萧见深手中的那枚玉佩。
他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无人知道他心中如何翻覆,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能在那看不见的惊涛骇浪中将所有的想法一一辨别。
但不论过程如何纠结,结果也只能挑选一个。
伸手,或者不伸手。
傅听欢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他明知不该如此,他还是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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